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显然对于这个问题，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异闻电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对于陈默来说，最早的事件，是在一个瓢泼的雨夜，为了给小说寻找素材，他开着一辆车停在了一栋废楼前面，就是在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客人上了车，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发生的超出常识的诡秘事件。

    那个时候，从车载广播里传出的声音自称来自异闻电台，电台里讲述的恐怖故事，竟然在身边化为现实，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而当故事结束之后，所有的事件和场景又都化为黑雾消失，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虚幻，让人难以分辨。

    他们这些参与者，每个人都经历过一个类似这样的事件，或是一段广播，或是一段文字，或是一段影像，每个人都是受到了异闻电台的召唤，而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从此再难摆脱。黑雾中出现的世界，又于黑雾之中消失，他们所经历的，到底是虚幻的梦境还是平行的空间，至今也无法判别。

    “我说一些，至今为止我的推测吧。”李言在这个时候开口，晦暗的灯光，和冉冉腾起的白雾，将他的身形也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气息中。

    “异闻电台，它在进行着挑选。”

    “它从芸芸众生之中，选择认为符合条件的人，用一个神秘而恐怖的事件考验他们，假如通过了最初的考验，那么这个人就有进一步接触诡秘世界的资格。但是，也仅仅是资格而已，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考验等着他，如果这个人不能够通过这些考验，结果如我们所见，将在电台和现实的世界中双重的消失，甚至在记忆之中也不复存在，这也许是电台对于自身隐秘性的一种保护。”

    陈默点点头，同样的想法，他也有想过，但是李言要说的，肯定不仅仅是这些。

    “一开始的考验，诡秘的层级比较低，通过考验活下去的难度不会太大，但是随着经历故事的次数增加，诡秘的层级逐渐提升，从第六个故事开始，诡秘的层级达到无解，也就是说，不解决灵异的源头，故事必定团灭。”

    “一方面是故事的难度提升，另一房门，是诡秘之物的层级提升。”李言突然看着他，“陈默，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诡秘之物之间，有什么区别？”

    “区别？”陈默微怔，脑海之中，飘荡的某些念头，似乎在两个人的探究之中，渐渐清晰起来。

    “参与者最早接触的恐怖故事，是不是比较符合我们对于‘鬼’的想象？”

    “没错。”陈默点点头，“最早我们所遇到的‘鬼’，都是怨念的化身，是有着具体来源的，也符合人类的善恶观。”

    鬼公寓里的女人……

    被丈夫虐待的妻子……

    遗弃的小女孩……

    他最初所遭遇的几起事件，确实，都像是经由人类思维所编造出的“鬼故事”，充满了人类的善恶观念。

    遭遇背叛、虐待、遗弃而死的人，因为怨恨而化为厉鬼，这是人类对于“鬼”这一神秘之物的来历最普遍的想象。

    电台也给了他们一些符合想象的故事。

    “为什么最初的故事，会比较接近人类对‘鬼’的想象呢，我认为，这是电台为让参与者逐步适应，接受这个诡秘世界的一种过渡手段。”

    “但是，随着考验的次数不断增加，鬼这一概念，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到了现在，你还认为，鬼是人死之后，无处发泄的怨恨所导致的化身吗？”

    听了李言这样说之后，陈默摇摇头，确实，经历了这么多次诡秘的事件，对于“鬼”的想象和判断，已经潜移默化地发生了很多转变。

    “的确……现在你要问‘鬼’到底是什么，我不会再认为它仅仅是无法化解的怨恨造成的结果，相反，它更像是一种无法描述，也无关善恶的唯心存在，或者说……一种诡秘的能量形态？”

    “那么，鬼的来历呢？”李言又接着询问。

    “不知道。”陈默摇头，越是经历了那些诡秘的故事，鬼的形象，不但没有清晰起来，它的存在和来历，反而显得越发地神秘。

    “最后一个问题，电台这样一层一层地，让我们逐渐了解‘鬼’的世界，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怎么可能知道……

    陈默刚要开口，脑海之中，忽然掠过一点火花。

    从芸芸众生之中，挑选出一些人，一点一点地，让他们去接触关于“鬼”的东西，并且给与他们对抗这种神秘存在的一定的力量，并不像是为了虐杀而取乐，反倒像是……一种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尝试？！

    如果这些设计带有目的性，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显然是李言想要和他讨论的问题，也是所有参与者想要知道的终极答案。

    “你这样问我，想必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对于李言，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陈默也算是对这个人有着相当的了解，既然李言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那么接下来，一定是想要和自己分享一些思考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