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认为。”李言最后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些想知道，李尘音，会用什么办法来应对今天夜晚的鬼戏。”

    两个人不再说话，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寂，不仅如此，整个红鸾镇，在大红灯笼熄灭之后，也同样陷入了黑暗和沉寂之中，窗外的黑夜如同一口大锅，倒扣在四野，也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时光在这里仿佛倒退了百年，这里，是一个故事中的世界，无论它看起来多么正常，实际上都隐藏着许多诡秘的事件，找出背后影响这一切的源头之物并且加以解决，这才是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

    那么鬼戏的源头之物，又是什么的，那无处不在的古怪面具，那座高耸的戏楼，还是清月班，或者隐藏在什么别的地方？

    思索着这些问题，倦意慢慢上涌，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前，听到陈默的一声叹息。

    “也许……真的只有进入鬼戏之中，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在戏台之下，他们永远只是看客，鬼戏里的一切，仿佛水中花，镜中月，是不可触及的幻境，或许，只有进入其中，亲手触摸这一切，才能获得一个全新的视角。

    李言嗯了一声，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了头颅在地上滚动，吐出长长的分叉舌头的窦娥，一会儿梦见了挥动着柴刀，仿佛恶鬼一般的赵大，那赵大忽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崔武青白的面孔，扭过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李言猛地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故事中的第三天，终于到来。

    和昨天一样，第三天白天，他们虽然也前往红鸾镇的各处寻找打听，但是，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让陈默感到有些异样的，是再次在百机楼附近看到的瞎老头，他发现对方浑浊的眼珠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且，在对方转身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在瞎老头的腰间，多出了一把剔骨的尖刀，而这些，在前几天的相遇之中是没有的。

    他的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一个戏楼的守夜人，为什么要随身携带一把剔骨的尖刀，难道仅仅是为了夜间防身吗，难道对于一个守夜人来说，有什么需要防备呢。

    如果不是为了防身，那么这个变化，对于故事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到下午的时候，由林松岩和张洁贤参与调查的另一条线索也得来了令人失望的结果，他们循着路人的指点，打听到了钱家的所在。不过，这也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而已，作为参与者，他们并没有在这户人家的院中感觉到任何异常，而据钱家所描述，实际上，清月班前来演戏的习俗，百年之前就有之，并不需要特别的来往，只要在鬼戏上演的最后一日，将银钱放置于戏楼的侧门前即可，自然会有人前来取用，因为是用于演出鬼戏的酬劳，自然也没有人敢前来偷盗，数十上百年下来，一直如此延续。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钱家，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李言皱着眉头问道，林松岩点点头，他和张洁贤这一行，虽然庆幸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但没有意外情况，反过来说也就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这已经到了故事的第三天，还没有得到任何将故事向前推进的线索，这对于陈默和李言来说，也是少有的事情。

    “对了，有一件事。”就在陈默感到失望的时候，突然之间，张洁贤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倒是见着了一个人。”

    “谁？！”陈默和李言马上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是那个疯婆子！”

    陈默的心中微微一动：“疯婆子？她又跑出来了？”

    “那倒不是。”这次是林松岩摇摇头，“今天我们去的时候，这疯婆子正给人看着呢，我看之前那些人没有说假话，这个疯婆子，确实是从钱家跑出去的。大概是惹了不少事，今天给人看得紧，看来是没有机会再跑了。”

    “但那个疯婆子为什么要跑呢。”陈默还是觉得有些疑点，“为了给我们传达信息？”

    可是王明按照她的提示在午夜之前离开戏楼，随后就烟消云散，这很难让李言相信，这个疯婆子是给他们提供了有利的线索。

    难道她是在故意误导参与者们，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依你们今天所见，能够判断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吗？”李言提出一个问题。

    “应该是真疯吧，看样子不像是作假。”林松岩想了想，回答，“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打着一把伞，站在院子中间，这么好的天气，不是疯子，谁会打伞呢。”

    “伞？”李言仿佛被触动了什么，产生了一丝敏锐的感觉，“什么样的伞。”

    “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很普通的东西而已。”林松岩摇头，这个故事的背景是在百余年前的民国时代，油纸伞，在这个时代是很普通的东西，一个疯老太太晴天打伞，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是么。”李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前两天我们碰见这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