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必了解它的来历，但是福喜班的这位老班主，应该对它的恐怖了解一二。”李言接着说道。

    “所以才会对其他人下达了不可打开，更不可丢弃的训诫，不可打开，自然是害怕里面的东西散播出去害人，而不可丢弃，恐怕也是担心这东西流落到不知情的人手中，因为好奇而将它打开，因而招致大祸。”

    陈默和李尘音都点点头，他们差不多也是这么认为。

    “这口箱子，也许早已经流传了很多年，这位福喜班的老班主未必是它的第一任主人，但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恪守着这条规则，所以一直没有发生异常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这口箱子也会在班主的手中继续传下去，也许会交给福喜班的后人，也许是其他什么人，也许李清和白月也有很大的可能。”

    陈默再次点点头，李尘音则是叹了一口气。

    “但是最终，它还是被打开了。”

    “虽然我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却在想，到底是怎样的悲伤、痛恨和绝望，才会让一个小心翼翼保守秘密数十年人，做出毁灭一切的决定，打开了那口箱子。”

    “当箱子打开，诅咒就被散播出去，提前遣散戏班里的其他人，或许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善意，但这善意并不能保护其他人，所有的一切都被箱子里散播出的诅咒所吞没。”

    “那口箱子既然隐藏着这么强的诅咒，即便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也许仍然有所残留，也许我们可以藉此将它找到。”

    陈默和李言点点头，如果箱子里曾经散播出恐怖的诅咒，那么他们作为参与者或许会觉察一二。

    不过，如果那里面残余着诅咒，那么意味着就会有危险发生。

    “白月刚才所讲的故事，其实还有一个要点。”李尘音突然再次说道。

    陈默微微侧目，这个女人，心思确实非常慎密，他其实已经大致猜出了她想要说什么。

    “当箱子被打开后，诅咒被释放，凡是被诅咒波及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被拉入鬼域，一切生命在此湮灭，成为鬼域之中的一座孤坟，但为什么……白月却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那座破庙，那里可是诅咒释放的地方！”

    “那是因为……”李言心中一动，然后和陈默异口同声，“白纸灯笼！”

    “对，应该就是那个原因。”李尘音笃定地点点头，他们几次见到白月，对方的手中都提着一个白纸灯笼，那个灯笼的作用，似乎是无视灵异力量的影响，在这个世界打开一条异界之路。

    在讲述那起数十年前的源头事件时，白月并没有明白地提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的遗忘？

    不，陈默并不这么认为，这是故事有意的隐瞒，接触与源头之物有关的事物都会危险异常，如果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很有可能在接近它的一瞬间就会触发死路。

    白月之所以能够安然抵达这座戏楼，一定是因为他当时手中提着白纸灯笼，那灯笼的来历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很有可能也是老班主持有的东西，当箱子里的黑暗流淌而出，整个红鸾镇变成一片鬼域的时候，只有白纸灯笼，指引着白月来到了这座戏楼。

    也许，在那之前，老班主就已经猜测到，白月一定会返回到这个地方吧。

    “所以我们在寻找那口箱子之前，必须持有那盏白纸灯笼。”

    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陈默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但是，当他们在其中一个房间找到白月，提出想要借走那盏白纸灯笼的时候，白月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将那东西交给了他们。

    红鸾镇的一切都是红色的，这样的白纸灯笼，只有在戏台上和白月的手中见到过两次，一开始陈默并没有在意，但是，当白月提着它在鬼域之中多次出现之后，结合白月所讲的那个故事，让他意识到了白纸灯笼存在的意义。

    “这个地方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那盏灯笼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意义，你们想要的话就拿去吧，也不用再还给我了。”

    在得知了他们的来意之后，白月并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们说道，陈默忽然注意到，他的身上穿着的，竟然不是一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件白衣，而是另外一件青衫。

    在白月的身前，立着一面铜镜，铜镜中的他，脸上描画着浓重的油彩，将他原本惨白的脸色完全遮盖起来，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何用意。

    “这是我第一次登台时的打扮，想不到时至今日还能够记起。”

    说完之后，他不再理会陈默他们，而是拿起一支画笔，再次对着铜镜描画起来。

    在他身上的气息，似乎也因此而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变化陈默虽然猜不透，但是身处诡谲之地，他并不想多生枝节，他们的目的只是白纸灯笼，在拿到灯笼之后随即快速退出房间，房门刚刚关上，里面就传出了细细的唱腔，仿佛涓涓流水，又仿佛云里雾里传来。

    房间里明明没有灯，这时却有光亮起，在纸门上映照出纤长的人影，流云一般舞动，和着缥缈的戏腔，犹若梦中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