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绣惊叫一声，慌忙地躲避。但她的反应还是迟了些， 她没想到褚乔竟真的想杀她。褚乔的剑眼看着就要刺中褚锦绣了。这个时候，还是褚家老太太疼女儿的心切。她虽然年老，竟意外地敏捷，扑过来推开了褚锦绣。

    褚家老太太这一下救了褚锦绣的命，但她自己却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褚锦绣虽然捡回了性命，但仍被褚乔刺到。她的发髻乱了，一绺头发落地，头上立刻就血流如注。

    旁边的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吓坏了。两个妯娌惊叫，却都先扑过去看褚家老太太。

    褚家老太太在地上起不来身，却顾不上她自己。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褚乔和褚锦绣，一面朝褚乔喊：“老太爷不如先要了我的命去……”意思是褚乔如果再杀褚锦绣，她就先替褚锦绣挡剑了。

    褚乔看一眼摔的不知道怎样的老妻，再看一眼片刻就成了个血葫芦，不知是昏了还是怎样也扑跌在地的褚锦绣，他一腔的火气突然就消失殆尽，只觉得身体里面空落落的， 只剩下一片茫然和无力。

    褚乔垂下手，宝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褚家老太太看到这里， 心中一松，随即又是无尽的酸楚，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褚锦绣这个时候竟也醒过来，她跪爬到褚家老太太身边，也跟着哭了起来。

    然后就是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这两妯娌也都哭了。

    屋子里顿时就是一片哭声。

    “还没死呢，都哭个什么。都噤声，还嫌人丢的不够吗！”褚乔慢慢地走回到椅子旁边，一屁股坐了进去。

    褚家大太太最先恢复了神智，她拉着褚家二太太，依旧是先照料褚家老太太。

    褚家老太太惊吓过度，刚才一摔似乎还伤了筋骨。 褚家大太太要请太医，却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询问褚乔。

    “我没有妨碍的。缓一缓就好了。”褚家老太太这个时候就不想多事。

    褚乔也没说什么， 要请太医，却也不在这一时三刻。

    至于褚锦绣，不管褚家两位太太心里怎么想，却也叫了心腹服侍的丫头来帮褚锦绣料理。褚锦绣的伤看着吓人，清理过后才发现，也就是落了一绺头发，再就是额头被刺伤了。

    这额头的伤处不算太深，但却不好遮掩， 将来好了只怕也会留下疤痕。

    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谁都没说什么。自然也没人张罗给褚锦绣请太医。

    褚家老太太坐下。褚锦绣不敢坐，只紧紧地随在褚家老太太身边。这么看着，就是她十分依恋亲娘。不过眼前的情形也可以有另外一种理解。

    褚锦绣应该本能地知道，这种时候，她只有紧跟着褚家老太太，才能保得平安。

    褚乔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心里恨不得杀了褚锦绣。但是他同时也明白，这个时候即便是杀了褚锦绣，也已经于事无补。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褚乔问褚锦绣。

    褚锦绣一开始还想抵赖，但褚乔积威犹在，被讯问了几句，褚锦绣支支吾吾的，也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但褚锦绣也只承认是她将褚乔私密的行踪告诉给了四皇子知道，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避开众人的眼目，让四皇子能够有机会和褚乔深谈一番。

    至于后来被人看见，就更不是她的主意，她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借此让褚乔有口难言，从此之后只能追随四皇子之类的事情，她没有想过，也不敢有这样的打算。

    “朝中几位皇子亲王，四殿下才德兼备，声望最高。父亲和四皇子说说话，那不过是君臣之间……”

    “住口。”褚乔吼住了褚锦绣，“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全说真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和玉翠的心思？ 你们这两个孽障，势必要害了我一家的性命才算罢休！我前些天就不该心软……”

    说到这里，褚乔自己住了口。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褚锦绣沉默了一会，然后就跪下了。

    再继续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褚乔闷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起身摔袖子走了。

    褚家老太太就打发了两个媳妇出去。褚家大太太和二太太这个时候也没说什么。褚乔出面处置，那她们也没必要说什么。褚乔都没办法，她们还能做什么呢。就算是心里面恨极了褚锦绣，看褚家老太太那么护着褚锦绣的样子，她们暂时也动不了褚锦绣。

    打发走了两个媳妇，褚家老太太看着褚锦绣，半晌才说出一句：“你呀……”

    褚锦绣就跪在褚家老太太脚边， 她似乎有满腹的委屈，就絮絮地跟褚家老太太一一说了出来。依旧并不承认褚乔责备她的那些罪名，却说了即便没有今天的事，褚家在外人眼中也早就是四皇子一党了。

    “首鼠两端，最后才没有好下场。我们可怕什么呢，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

    并不说阮玉翠因此会如何如何。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褚家老太太叹气。

    褚锦绣历来胆子大。但她做了胆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