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长娇美人

    若我是这红烛，你此时见到，怕只有我

    的残身了。⑤

    这话楚怜没有说，林逍却清楚他的意思，

    顿时心如刀绞。

    他伸手拂去楚怜眼尾的泪珠，唇角有些

    颤抖，似是内心在做什么挣扎，好一会才说

    道:

    “对不起。”

    听到这话，楚怜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

    像是要走，却被拉住了衣袖，林逍又- - 次重

    复道:“对不起， 让你伤心了。”

    他在楚怜面前惯常放浪的似烈火的语气

    已经悄然消失，现在被过滤出来的，是他这

    两年来一直沉沉的放在心中的歉疚。

    那日的话，终究是口不择言，伤了楚怜的心了。

    两年前犯的错，现在想要求得原谅，也

    不知道小狐狸肯不肯给。

    楚怜长睫微颤，眼底深处闪过动摇，只

    是一瞬，便又坚定起来。

    现在是在梦中，若是他就这样原谅了林

    逍，让他觉得无憾，从此对他不再牵挂怎么

    办?

    他要的是林逍在现实世界敢承认爱他，

    一个梦里的道歉有什么用?

    楚怜握了握手心，转身双手揽上林逍的

    脖颈，勾了勾唇角，清亮润透的瞳孔水光盈

    盈:

    你和这里的我说有什么用?你也知道

    我是假的，和我道歉干什么?求一个心安吗? 

    ，

    林逍似乎想要说话，楚怜伸出纤细的指

    尖抚上他的唇，阻止了他开口，说道:“如

    果是，那么我原谅你，如果不是，那就去和现实世界的我道歉，别逃避你爱我，你逃避”

    不了的。

    人类话本多说狐狸狡诈，楚怜以前觉得

    这种说法简直不能才信，因为人类比他们狡

    猾多了。

    但现在看来，只要是为了自己心仪的人

    或者物品，所有的生物都可以为之付出心思。

    就像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可坏了。

    竟然在逼迫一个无辜的道士破戒。

    如果林逍真的不喜欢他，楚怜绝对不会

    缠着他。

    但是他明明喜欢啊，为什么就是不能承

    认?

    就因为他是妖孽，所以连自己的心意都

    要藏的严严实实，不敢显露半分吗?

    这不公平。

    林逍的眉间闪过一丝沉痛， 用目光描摹着楚怜的面颊，语气都显得窒涩:“ 我前些

    日子在街上见到你了，本来想和你说说话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怕你不原谅

    我，也害怕你原谅我，就像我不敢承认我喜

    欢你，却一直都在念着你一样。

    他一把把楚怜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像是

    怕他逃走:“我的天职和我的师门决定了我

    的职责，你和我在一起，见到的只有杀戮。

    这些话林逍只敢对着梦里的楚怜说，但

    是他日日夜夜盼着楚怜来他梦里，却至今也

    不过梦到两次而已。①

    知道眼前是自己的爱人，却又只是他的

    一个虚影，对着虚假的影子说，就不怕能飘

    到现实中的楚怜耳朵里了。

    林逍把梦里的楚怜当成了一个倾听者，

    清醒的将梦和现实分开。

    所以梦里的楚怜可以抱一抱他，给他说

    说话，却再不能做其他多余的动作。

    这似乎是他的底线一样。

    [36]长娇美人

    林逍这话说的道貌岸然，楚怜听得讽刺。

    他说楚怜和他在一起只能见到杀戮，就

    像是人类世界的捕快，因为来拒绝自己的新

    娘一样没有道理。

    林逍作为捉妖人杀妖是天职没错，但是

    他总归不能随意的捕杀没有犯错的妖精。

    再说了，如果妖类犯了错，就是林逍不

    管，狐族也会管，间接的来说就是他也会管。

    林逍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他们之间最

    大的阻隔不是天职与对立，而是他自己!

    楚怜的确生气了。

    但他越生气就笑的越开心，看着林逍的

    视线就越发的温柔眷恋:“ 林道长，你如果

    不肯娶我，不肯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嫁给别

    人，即便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林逍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变得复杂，仿

    佛承受不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