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悯躲闪不及，那道火焰便带着万钧之力，猛地击穿了他的肩胛骨。

    

　　他一个踉跄，心脉受损，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凉意的血喷溅到了脸上，接着才迟钝的感受到骨头错位的痛意。

    

　　一双冷眸中，却未曾显过半分畏惧退缩。

    

　　这等狠厉的攻势，冲着心脏来，怕是凤悯躲的再晚一步，就能要他的命。

    

　　但遗忘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是谁的。

    

　　这一次，他不能再后退了。

    

　　手中剑察觉到主人的意图，发出嗡嗡的争鸣。

    

　　凤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想在楚怜心里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凤悯。

    

　　他宁愿做一个福薄的凤族遗孤，无幸得天帝垂怜的爱妾，早早离开人世的亡人，也不愿意破开那小天帝的心口，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终究是真心喜欢那天上仙的。

    

　　但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是假的，要是让楚怜知道，那他要怎么解释才能撇的干净？

    

　　凤悯垂着脑袋，发丝掩住雪白的侧脸，叫人看不清表情。

    

　　能在大战后活下来的凤族卫兵除去老弱病残，能重新出战的都是实力极强的大能，是能在凤族攻上九重天的主力军。

    

　　可凤悯杀他们杀的轻而易举。

    

　　大长老这次对上凤悯，其实心里是有点没底的，但见凤悯和往常一样，连他的攻击都无法彻底躲开，又明显伤的不轻，唇角都溢出鲜血，应该是没有还手之力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

    

　　在缚灵术的压制下，不论凤悯强大到何种程度，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不堪一击。

    

　　毕竟大长老手里有凤悯的一半地魂，与凤悯的凤凰真火同出本源，凤悯不可能打的过他。

    

　　想到这里，大长老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微微升起些倨傲。

    

　　他想着凤悯以前也不是没有暴走过，可哪一次的反抗不是以失败告终？

    

　　不过是这次凤悯杀害族人的行为，让他觉得严重了些而已。

    

　　可一想到凤悯杀的都是族中资历深厚的老将军，大长老气的恨不得立刻就想杀了凤悯。

    

　　但凤悯终究是凤问筠的孩子，大长老对凤悯下杀手，又顾忌着这层关系迟迟踌躇。

    

　　虽说王上看着不在意，但……

    

　　许是怕凤问筠出水镜后问责，他想了想，没着急后退，法杖运起灵流，居高临下的看着没有动静的凤悯，先道：“你若迷途知返，协助我族完成复仇计划，本尊也并非不讲情面之人，便免去你反叛之罪也并无不可……”

    

　　大长老说这话，握着法杖的那只手微微举起，露出了挂在手腕上的血玉腕镯。

    

　　凤悯抬起眼，悄无声息的盯住了蜿蜒着琉璃色泽的血玉，里面有只碎的七零八落，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的断翅火凤。

    

　　他黝黑的瞳孔微微一眯，成了冰冷的竖瞳。

    

　　就趁着大长老试图说服凤悯的间隙，他身后站着的凤族卫兵见凤悯毫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微微放松了些，看着凤悯的眼神不由得转变的有些戏谑。

    

　　那是在看跳梁小丑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