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了一阵，毫无头绪，官军辎重这么多，且步卒数万，根本跑不过闯贼的骑兵。而且现在回返陕西的道路被闯贼的骑兵遮断，根本没办法全数抽身。

    孙传庭又担不起失败的罪责，一旦他失败了，已经“失心疯”的朱由检绝对会派锦衣卫把他抓捕去京师，一刀砍了传首九边。要知道历史上孙传庭为国战死后，朱由检还觉得他是诈死潜逃，甚至连个追赠都不肯给他，令人寒心。

    所以孙传庭不能败，也不能损失太多人马！

    高杰的建议是打运动战，反正官军加起来也有约莫两万骑兵，虽然这是把所有的骡马都算上，以这些骑兵为遮蔽，将军资粮秣都装在火车上，且战且退。并请同样在河南的马士英，以及在凤阳巡视的路振飞出兵北向。

    通过各路兵马呼应，使得大军能退出河南，要么去河北，要么去江北。现在孙传庭是七省督师，理论上凤阳总督马士英和漕运总督路振飞都是他的属下，他有权持尚方宝剑要两人出兵来救。

    这个计划的前半部分，还有些可行性，趁着黄河没有封冻，庄子固的兵船以高临下提供火力支援。再以官军的两万骑兵遮蔽步兵和军资，慢慢退出河南。得不到秦军兵粮的李自成只能南下湖广就粮，不然他的大军就要饿死。

    但是李自成肯定不会让孙传庭好走的，以现在明军的素质，大伙儿结成一个营寨，原地一起打阵地战，那还有得打。一旦说要走，前车之鉴就是松锦会战，洪承畴会上说的好好地，大家按照次序一起走，王朴那厮转身就跑，全营大溃。

    现在孙传庭要是提出退往河北或者江北，肯定在他面前大伙儿都十分听话，等一回到营地，指不定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率先跑路了。你跑路不要紧，娘的李自成几十万大军就在外边儿，营伍一乱，一起死！

    没得办法，接着打吧！

    也许明天李自成就没粮食了呢！

    很可惜，李自成的士卒饱餐之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冲击。闯军外围的几十万流民土寇步卒在之前的小半个月里轮番冲击秦军车营，死伤好几万，死了的不提，伤了的基本也就是个死。但是李自成一点儿不心疼，这些幸存下来的流民土寇现在都算“老兵”啦。

    只要再整训一二，教以行列营伍，打上几仗，就是合格的炮灰步兵。而且他们消耗了官军绝大多数的火药铅子，为闯军的五营人马减少了许多损失。

    今日一战，闯军各营刘宗敏、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李过等将接二连三的出马邀击。不是十面攻打、重点攻击，而是十面攻打、处处重击，直打的缺少铅弹火药的秦军灰头土脸。

    起初尚且还可铳炮制敌，等到午后，闯军的进攻愈发增强，而官军的弹药愈发稀少，终于双方爆发了白刃战！

    好在这几位总兵手下的家丁还是给力的，尤其是高杰作为游奕人马，哪里有情况就往哪里冲，孙传庭派人站在谷仓顶上，摇动令旗，令旗所指，必有高杰冲突的身影。

    眼瞧着今天又能扛过去时，白广恩所守御的车营一面遭到了刘宗敏的强攻，白广恩抵御不住，环绕的火车被闯军中持重斧的尖兵打破，一下子崩出个小二十米的缺口。应该立刻挥兵去救的高杰这时候却突然迟缓了脚步，假装响应中军的令旗，支援的速度却远不如支援其他各部人马那么迅捷。

    打了这么多天，终于破开了缺口，闯军方面也是大喜过望，李自成中营快马连传，甚至连精锐的老贼骑兵都做好了冲入缺口扩大战果的准备。

    白广恩急的直骂娘，亲自带领家丁前往抵御刘宗敏。可是他部下的精锐家丁在松锦会战时死了不少，很多人就没能从锦州松山逃出来。现在身边的家丁，很大一部分是回到陕西之后从新招募来的。虽然战斗力也算不错，但肯定不能和当年的那些“老从征”相比。

    平时看着差距不大，现在真到了刀对刀，枪对枪的时候，一下子就透了底。面对刘宗敏率领的精锐老贼，白广恩那是越打越吃力。

    难怪孙传庭向着高杰，这不光是高杰说的话符合孙传庭的心意，也是白广恩手下的家丁战斗力不如高杰的缘故。若说白广恩手下兵强马壮，那么就算再不开心，孙传庭也会对他笑脸相迎，说尽好话的。

    正当缺口被逐渐打开之际，闯军东南面的突然起了喊声和烟尘。原本紧张关注着战局的李自成立刻分出一缕心神，命令手下的军士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宣布投入闯营的原任四川遵义总兵刘超在河南永城起兵，随后还杀败了河南巡抚王汉，当时全豫震动，一个巡抚就这样败死了，事情闹得很大。

    但是后来凤阳总督马士英带领刘良佐等镇马步官军，前来迎战刘超，最终将刘超的永城之乱给平定了下去。要知道永城距离开封不过四百余里，大军不用疾行，十日便也到了。那马士英和刘良佐曾经也是撵着张献忠跑的厉害角色，多少需要瞩目一二。

    若是马士英带着刘良佐来了，今天就要暂时收兵，以防被官军两面夹击！

    “报！东南面有官军大小兵船数百逶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