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如同预料的一般，因为官军再度恢复了铳炮犀利的那个模式，李自成发动的攻势遇到了相当有力的抵抗，原本如同浪潮一般的攻势，再度受挫。

    巡视全场，李自成带着些焦急，营中的粮食不多了，若是再吃不掉孙传庭，他便要移师他处，寻求补给了。新到的何腾蛟一镇兵马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的汇入孙传庭的营中，而是在稍远处别立一营。

    船上本身就带了船料木材，现在天气又冷，只要把泥土从地上掘起再浇点水，比夯土还结实，当然啦天气要是转暖的话立刻就会垮掉。不过眼下就是个临时营地，先求有没有，再说行不行。土墙外还有壕沟和据马枪，小小的营地还挺像回事。

    没有合营在一块儿也好理解，李自成见的多了，官军要是能上下一心，早就把他老李给干死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分营，形成犄角之势，已经属于合作无间咯。

    寻不着官军的漏洞，李自成感觉有些烦闷。在他一旁的李过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现在的状况等于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试探阶段，按照李过的想法，得到了补给的孙传庭肯定会在这里死扛下去。大家都没多少粮食，扛不住的就只能走。

    一旦撤退，且是在实力犹存的敌军面前撤退，对于任何军队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所以秉着打蛇务尽的原则，李过还是持全力强攻的意见。既然孙传庭这边试探了好多天，没个正经结果，那么就改换去试探何腾蛟。

    更直接说就是对孙传庭围而不打，对何腾蛟重拳出击，何腾蛟兵少，要是露出败势，最终跑路。不仅是孙传庭的外援被打跑这么简单，对于官军的士气会消减的非常严重。让秦军士兵产生被抛弃，被孤立的绝望心情。

    打仗这玩意儿，军心士气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要是军心士气垮了，就是百万大军也会在顷刻之间覆灭。

    对于李过的提议，李自成无可无不可，反正他人马众多，驱赶几万流民去填何腾蛟的大炮也没什么。但是他现在的战略目标已经从流寇的转战天下，进步到夺取天下、定鼎中原的地步。何腾蛟两万人，七拼八凑，上不得台面。抱成团的八万多秦军才是心腹大患，要是今年弄不死，给孙传庭跑回去，就又是一条好汉。

    他老李的时间宝贵，每天都想着坐龙庭，升大位，四方朝贺，变成万乘之尊。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他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着急。

    思来想去，李过的法子也是个法子，但是孙传庭还是要打，无非就是填人命，这年头人命最不值钱，就不信官军的枪炮永远有弹药。

    随即闯军中军令旗飞扬，快马四出，这回不仅是对孙传庭全力攻击，还展开了对何腾蛟前出大营的攻击。

    遭到攻击的何腾蛟显然不如孙传庭镇定，虽然没有乱下命令，只是让营中的兵士施放枪炮，迎击闯贼。但是在他身旁的王旭却察觉到了何腾蛟隐藏的慌乱，一边按住何腾蛟躁动的心，一边模仿着朱由桦的样子，对传令的家丁吩咐前军稳守营寨。

    这一年王旭几乎都在船上过，对于利用船只还是有些心得的，朱由桦虽然主要操练太湖群盗车船合击之法，但也整训各队在船上施展跳荡以及火力打击等战术。

    既然现在徐兵有高大漕船在侧，干嘛不好好利用，枪炮没有那么多，可是河滩上的卵石多的很。民夫们不会开枪射箭，丢石头总会的把。黄河地上河，站在船上，等于站在三米高的工事上面。

    不要小看了三米的高度，从三米高的工事上丢下来的石头也足够让你疼上三天的了。王旭只是传令船夫们从河滩上整筐整筐的挖取卵石，然后搬上船，船上是个人就朝下边丢。几两重的卵石，丢出去三十米那就和玩一样，劲道大一点的汉子，能丢出去五十米甚至七十米，再远的那就要需要训练技巧了。

    就这玩意儿，直把前来攻打船下步营的那些闯贼给打的鬼哭狼嚎。被驱赶过来填壕沟的闯贼又不是老营精锐，都是些没有衣甲的流民土寇。挨这么一下当场就能肿起来，要是不幸倒了地，还有可能被自己人给踩死。

    何腾蛟站在船板上一瞧有用，装出一副气度高扬的姿态，来了一句好生杀敌，重重有赏。王旭则是继续观察着战局，孙传庭那边不用去管，有了火药的孙传庭那是大佬，何腾蛟这边才是需要关心的地方。

    徐州兵也是最近一年何腾蛟招募来的人马，何腾蛟练兵的水平又不如孙传庭，但好在面对的也不是闯贼老营，不过是一帮流民罢了。那些徐兵还是能够在远处不断地施放枪炮的，战场上硝烟弥漫，瞎打就是，营外全是贼，怎么打都行。

    “大人！不能由军士这般乱放，应当派遣家丁分队号令，视敌远近，按次施放。毕竟我军的药子也不甚多，还分与了孙军门一些。”朱由桦在太湖的时候，因为火药不好办，除了打炮的时候敞开用，平时都抠门的很，王旭也不免受到影响。

    “本道也是这个意思！”何腾蛟不自觉的就向家丁传令。

    “兵士也已作战许久，大人应当设法轮替，以保证施放不停！”

    “对！让右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