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源会个屁的水战，他还真就只是坐过船而已，坐过船当然不代表会开船，更不要提什么指挥船了。被多铎点了将，刘之源自然不能丢镶黄旗的脸，这要是畏畏缩缩的，镶黄旗迟早被两百旗给看扁了。

    好在秦大鹏和张国柱刚刚投鞑，正急于表现，他们两个虽然也不会打什么水战，但是毕竟在江南好几年了。淮南江南地区，水网纵横，如果不会渡河，那真是寸步难行。除此之外，两人搭浮桥也是一把好手，不会不行啊。

    勉强在船上站稳脚，刘之源瞧了瞧自己麾下的那些八旗汉军，洋相百出。马上那么颠簸，都能开弓放箭，可是明明脚下的大沙船还挺稳当，一个个反而歪七扭八，甚至有两个手脚并用，攀着船舷，船刚动就开始作呕。

    这些辽东山林中出身的汉军，确实不是打水仗的料！

    摇了摇头，刘之源转头看向身边的秦大鹏和张国柱，虽说都是汉人，但是刘之源积年从鞑，心理上还是有优势的。多铎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秦大鹏和张国柱。也就是现在需要仰仗二人渡江，暂时给点好脸色罢了。

    秦大鹏和张国柱也很摆的清自己的位置，他们还指望着立下功劳获得清朝的官爵，并且被满清抬籍入旗，更好的为满清主子做奴才呢。

    现在他们投降了多铎，身上其实是没有任何官爵的，满清对于降人有一个考察过程。在攻打明朝的过程中出力越多的，越容易被满清看上。然后再由多铎“札委”为某官某职，最后送京师给多尔衮批准。

    多尔衮对于自己弟弟送上来的委任名单基本上是全盘同意的，得到多铎的札委，实际上也就等于得到了满清的任官。

    大兵南下攻明，渡江乃是要务，表现好了，肯定能让多铎高看一眼！

    不得不说，秦大鹏和张国柱还是有点本事的，尤其是张国柱，在历史上可是做到云南提督，一路跟随吴三桂反清，和李定国有来有回打过好些仗的人。虽然被李定国暴揍过，但不妨碍他是个有几分真本事的人。

    在张国柱的令旗指挥之下，满清征集来的三百条大沙船漕船依次进发。长江下游的江面很宽，此处宽约四十里（润扬大桥主桥7.21公里，三峡大坝未建造前，江面宽度大致为现在的三倍左右，约二十公里宽阔。），不是片刻就能渡过的。

    除了那三百来条大船之外，多铎还搞来不少小船。他手下的八旗和绿营得到的命令是缉索江北一切大小船只，大船拿来载人，小船则在中间游弋。既方便左右传递消息，也能够来回横跃，让大船调整快慢方向，免得出现碰撞和拥挤。

    瞧了一阵，发现张国柱还真有两把刷子，刘之源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那是心眼全在张国柱身上，把他的每个命令，每个布置，每个行动都记在心里。过了长江，这天下也才打了一半，以后打福建要水师，打广东要水师，甚至可能打湖南四川也要水师。

    汉军想要往上爬，那需要付出比满洲和蒙古更多的努力，立下更多的功勋。眼下多学着点儿，对自己没有坏处。

    大概是因为在水上，也可能是因为大意了，包括多铎在内的清军所有将领都没有往上下游派遣侦查船只。毕竟根据许定国，以及在扬州投降的大量明军的口供，在镇江京口仅有郑鸿逵一镇两万水师，其余的都不值一提。

    要么像黄斌卿一样只有三千余人，要么像钮煜珉一样，是刚刚招抚的水贼，都是不济事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担心。

    所以多铎敢于派遣根本就不会一丁点儿的水战的刘之源，以及刚刚投降，也没有水战经验的绿营人马出阵。

    等到清军大小舟船行至江心时，自仪征绕了一个小小的弯儿的朱由桦，终于赶到京口！

    “赶上了！”朱由桦兴奋的一敲栏杆。

    “扬旗放炮，各军次第往战东虏！”甘辉以手遮眉，望着江面上数百条清军的舟船，开始下达作战命令。

    “咚咚咚咚……”佛郎机的炮声大作，不仅是明军这边各营听得清楚，正在渡江的清军自然也是听得明明白白。

    “怎生南蛮子还有水师！”多铎一听炮声就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江上还有明军的水师！

    “莫非是京口的荆本彻出战了？”一旁的博洛也立刻反应过来，两人都算是满清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对于战争很适应。

    “不对！炮声从上江来。”多铎原本在岸边望着南下的舟船，现在立刻转向往上游看去。

    伴随着炮声，大股的明军舟船从上游冲下，由远而近，由小及大，看的清晰无比。前锋车船上自然是打着“明”旗，而中军最高处，招摇着的乃是朱由桦那面“皇明德王监国朱”的大旗，旗上还有一名小三角的“令”字小旗，傲视诸军。

    “德王？”多铎先是一愣。

    因为明朝的德藩实际上在此前的崇祯十二年，就几乎灭亡了，还是满清亲手灭亡的。德藩先在德州，后在济南，清军入寇打破了济南，不仅将德藩的旁支子弟屠戮一空，还将当时的德王朱由枢给俘虏了。

    在多铎的印象中，明朝应该已经没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