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

    是站着搞？

    还是躺着搞？

    说起搞人，何腾蛟那满脸的光彩绝对不像是一个五十五岁的小老头，简直是焕发了人生第二春一般，你让他现在去找个十八的，他怕是也能好几回。

    呸呸呸，我们这不是那么搞人，是要这么搞人的！朱由桦挥去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让钮绍瑜出门守着，不放任何人入内。自己则是起身坐到何腾蛟的身边，和何腾蛟商量一下，怎么折腾那帮觉得有别的傻比交税就行的聪明人。

    何腾蛟不愧是朱由桦挑中的老阴比，朱由桦不问他，他就一直慢悠悠的躲在角落里收集黑材料，也不声张，也不犹豫，只是默默地做好整人之前的准备。

    南直隶乡试！

    想要整江南的士绅，除非兴起像洪武三大案一样的血案，一次性杀几万人，不然想一下子牵连数百家数千家，这难度实在太大。一个大家族，就算累代和外乡结为姻亲，抛开那种姑表亲，五代内也就能有二三十家亲戚，几百人而已。

    你就算拿住了错处，又不是谋反大逆，或者弑君篡上，根本不可能诛九族。如果不能诛九族，那一般也就杀他一家。震慑一下宵小什么的完全足够，想要让士绅们暂时臣服在你的脚下，匍匐着缴纳出他们本来就应该缴纳的赋税，那还差的远了。

    唯一能够一下子牵连数千家，乃至上万家，可以打击整个江南士绅集团的案子，唯有在南直隶乡试上面寻找突破口。

    有明一代，到了末期，所谓的科举，里面的门道已经被人走的完全通透了。即使是会试，也多的是关节。

    像是严嵩，这位老兄想必大伙儿都是认识的。他给自己人走后门的办法最直接，直接到让自己人直接提前开卷。怎么办呢？在会试以前，就把朝廷上几乎所有可能点会试的官员都找来，让他们直接在自己家出一二题。

    所有的题目再整理出答案，说起来也有几十道题目，考的只是其中的一道两道罢了。但是要是说给你三十套卷子，让你去做，保证里面有一套是今年的国考卷，你还不拼了老命去做？不把三十套卷子的纸都擦烂了，你能停？

    只要规矩是人制定的，那必然就有空子可以钻。等那几十人中的某个幸运儿被嘉靖点了主考官，严嵩甚至不需要把几十道题目都挑出来，只需要拿选中的那人所出之题给自己人安排，后面一个进士还不是十拿九稳。

    会试都能操作，更不要说什么乡试了。那里面的关节大了去了，有的是能走通的地方。尤其是在士绅势力盘根错节的南直隶和浙江，这两省的乡试，请托关照之风盛行。有时候甚至乡试未开，连解元是谁都已经确定。

    别说什么黑幕了，这都不算遮掩的，堂而皇之的走后门！

    有一个流传相当广的说法，就是明末主持南直隶浙江乡试的考官出自东林党，或者其他依附于亲近于东林党的社团，唯有是社团内部的秀才来考，才会中举。其他的人来考，只要一看不是同党的，即使文章再是锦绣，也一概不取。

    这事情多少有点捕风捉影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其中关于乡试交通的情形，却说得一点儿不错。

    另外还有一个例子，不是明朝的，乃是历史上带清的案子。也是大名鼎鼎，广为人知的案子，鲁迅的祖父周介孚交通江南乡试主考官一案。

    当时的江南乡试已经夸张到了什么地步呢？周介孚原先是翰林院出身嘛，认识不少一起熬资历的穷翰林，有清一代，因为翰林清贫，所以往往会点选为地方上某省的乡试主考官，以让这些翰林能得到一些接待费用和陋规钱。

    巧的就是当届的江南乡试主考官就是周介孚在翰林院的老相识殷某，于是丁忧在家的周介孚立刻派了家人拿着自己的名帖，以及需要安排的儿子侄子的三代清单，并数千两银票，去找这位老相识殷主考。

    结果老周家的仆人是个脑子没有弦的傻胚，一定要问殷主考要个回执！

    行贿还要别人给回执，这种事该是多傻胚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啊！人家只说知道了，就打发这个周家的下人赶紧走，不要声张。这周家的下人到是忠心耿耿，说你收了钱不办事，那把钱给我退回来，随后便在殷主考官船外撒泼打滚。

    很好！事情闹大！

    案子一下子捅到了光绪皇帝的案头，周介孚本来是要判处死刑，并抄家，子弟远流的。也就是他进士出身，有一大帮子同年故交，这才改了个斩监候，在牢里混了八年给放了出来。

    如果这案子没有后半段，只按照前面半段的情节演出下去。那么想来鲁迅的爸爸会中举人，然后再进京赶考，也许走通了关系就又是一个进士老爷。到时鲁迅家就不会败落，甚至还有可能大大的兴旺起来。

    而鲁迅就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大公子，不需要去什么学堂，而是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导。继续走老周家已经铺通了的科举之路。

    和明代乡试一脉相承的清代乡试已经能够拿了银子就包中，那么去年的南直隶乡试会是什么光景，便不需要太多的赘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