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压抑。

    三美人乌拉低吼着，“我就知道，跟尖耳朵杂种没什么可谈的！他们只有在被抽出肠子的时候，声音才会悦耳动听！”寒冰从娜迦骨杖末端辐射而出，朝着海精灵蔓延。

    斯坦德路伸长尾巴，啪地一声砸断冰路。他冷冷看了一眼水巨魔，后者反瞪了回去，僵持十秒后，乌拉腮部剧烈开合，恨恨后退两步。

    绿龙冷声说：“你知道这番话，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吧。”

    “哎呀呀，不就是被撕碎，或者被吃掉嘛。”磁螺忒斯拉甩甩手，她笑着将，“这种小事何必强调呢。”

    “这是奥达玛的决断？”

    “不，这是所有海精灵的决断。”

    “选择无理智的铁血战争，不在意同胞战死与否，海精灵的价值观让我困惑。还是说，几万年过去，精灵终于克服了缓慢的生殖节奏，可以像鱼一样使劲产卵了？”

    忒斯拉捂嘴笑起来，“你的比喻真有趣，那我也打个比喻好了。从前有个……嗯，你俩都是陆地生物，我就用陆生人类做比喻吧。从前有个人，他离开城镇，来到野外。野外有很多生物，吃草的兔子，吃果子的鸟雀，还有吃肉的狼。有时候动物很危险，小兔子聚集起来，会伤人，一两条狼，也能杀人。”

    “这个人受过伤，流过血，那你们觉得，他会因为受伤流血，就从此敬畏兔子和狼，把它们当做和自己一样的人，讲道理，说条件吗？不会，因为这只是征服自然路上的必要牺牲，就算他死了，背后还有城镇，城镇灭亡了，他还有国家，就算国家灭亡了。余下的残民也不会把野兽放到同等的餐桌上，因为人才是万物之灵，有尊严、有知识、有灵性的物种。”

    她笑得灿烂，对维林法师说：“我这么比喻，你会不会舒服些？”

    人类法师听完，面沉如水。人类、绿龙和海鬼婆都马上听懂了故事，海精灵并非不在意死伤，而是单纯地站在山顶上，认为山脚下的生物，不值得平等交谈。所有一切牺牲，都是一时的，哪怕两千精灵拼光了，这血泪，也不值得让他们垂下高贵的头颅。

    众人看着笑容晏晏的少女，都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极端种主义者，能笑着表达出冷酷的价值观。

    奥达玛派出这个学生来谈判，已经清晰地表达出立场——不谈判，不媾和，战斗到一方死绝为止。

    “奥达玛将军已经传讯国内，我们的王应允了增援请求。最多48个小时后，援兵就到。”磁螺忒斯拉嘟着嘴，“我的主旨说完啦，你们要杀就赶紧，不杀就继续谈，我一会还能赶上吃晚饭。”

    斯坦德路吧嗒着嘴，颇有感悟。

    原来，费伦上口耳相传，“矮人的贪婪，人类的善变，精灵的高傲”，是这种高傲。蛇面和星鲡，那种顺着鼻梁看人，言语刻薄，其实已经是很尊重其他种族的了。真正精灵的骄傲，是忒斯拉这种，轻狂到不知所谓，种族观念胜过一切。

    而在大海中孤立万年的海精灵社会，高傲程度要比陆地精灵超过许多。

    这个变数打乱了斯坦德路和维林·哈贝尔的原定计划。但他们马上各自应变。

    维林法师说："对于忒斯拉女士所说的种族观念，我保留意见。我始终认为，费伦上所有智慧生物，应享有平等的人格待遇。”人格待遇，不等同于社会待遇。

    “但在深海之喉战争的立场上，浅海领主及其梭螺鱼人，和海精灵有相同的目标。请碧冠领主尽快让出城市，否则，就请做好交战准备吧！”

    斯坦德路对这番似硬实软的通牒，发出不屑笑声，“我要真带鱼人撤了，你的主子怕是第一个不答应。不把深喉神庙里的位面之门折腾一下，他付出这么多，会甘心吗？”

    维林正色道：“这是无端无由的指控，转移话题，并不能改善你的危险处境。”

    斯坦德路转头看海精灵少女，“还有你，狠话一套一套的。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青铜龙打开位面之门，会舍得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不要以为用‘尊严’，就可以强硬地掩饰一切，在巨龙的尊严面前，精灵不值一提！”

    磁螺忒斯拉笑容变浅了一些，耸耸肩。

    绿龙问维林：“既然话说到这了，大家都知道青铜龙对位面之门的志在必得。说说吧，他对这道门，到底有什么想法？”

    维林沉吟了一下，“碧冠领主应该听说过元素亲王吧？”

    “当然。”几个小时前才听说的，也算知道。

    “浅海领主，想要和水元素位面的善良元素亲王，暴雪王子本哈达，取得联系。”

    “噗嗤！”

    海精灵少女笑出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忙捂住嘴，示意维林继续讲。

    “暴雪王子本哈达，是一位温和、随性、多愁善感，喜爱艺术与美学的元素亲王。他居住于宏伟壮丽，犹如迷宫的流水宫殿，有无数的崇善海巨灵为其服务。他代表至纯之水、静谧之水。”维林·哈贝尔侃侃而谈。

    “暴雪王子统治的水域中，有数千万的梭螺鱼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