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丁末愣了一下。

    “让他好好提升一下车技，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丢人！”

    陆翼遥掀了掀薄唇，语气很是严厉。

    丁末却感觉他的眸底好像带着骄傲的笑意。

    “是。”

    丁末长松了一口气，随即传达下去。

    陆翼遥转了一下办公椅，点开手机，给林安歌拨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林安歌刚好将车开进清漪园。

    “小……陆翼遥，有事？”

    “在哪儿呢？”

    林安歌朝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你管得着吗？”

    “再说一遍！”

    冷厉清寒的声音差点刺破林安歌的耳膜，吓了她一跳。

    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抿了抿唇，抽掉车钥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在清漪园。”

    狡黠的小兔子，面对这只老狐狸，总是不敢撒谎。

    “……”

    对面不知为何，没了声音。

    林安歌看到坐着轮椅上的福伯，随即对着电话说了一句。

    “先这样，我回来再跟你联系。”

    “福伯，你怎么出来了？”

    林安歌将手机从耳边撤下，放进手提包中，朝着福伯走了过去。

    “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死之前，再也见不到你了。”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福伯老泪纵横。

    林安歌蹲下，伸手替他轻轻擦拭眼角浑浊的泪水，跟着紧紧握住他那双像树皮一样的皱巴巴的手。

    “福伯，你别说这样的话，我还没有好好孝敬您呢？”

    看着福伯那双薄毯覆盖着的双腿，林安歌的眼角覆着一层薄雾，心里酸涩的很不是滋味。

    四年前，若不是为了救她，他的腿也不会这样。

    “好好，我不说了。小小姐，快到屋里坐。”

    “好。”

    林安歌起身，走到他身后，推着他朝着客厅走去。

    园子打理得很干净。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是林安歌记忆中的样子。

    坐定。

    福伯问林安歌。

    “小小姐，你去看过少爷了吗？”

    “还没有，约了周六。”

    林安歌轻抿唇角，眉角却是透着一抹哀伤。

    “好好。小小姐，你去看望少爷的时候，转告他，园子我替他照看的很好，不要担心。”

    “嗯。”

    林安歌点了点头，澄眸中生出无限的愧意。

    “福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舅舅……”

    “小小姐，你说哪里话，照看你和少爷，是我的本分。当年，要不是老爷，我恐怕早就……咳咳……”

    福伯有点动容，说到后面，剧烈得咳嗽起来。

    林安歌拿过沙发上一条更厚一点毯子替他盖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夜间。

    林安歌没有回到阳光世纪，而是直接在这里休息了。

    福伯很是高兴。

    这几年，除了洗衣做饭的王妈和另一个下人，这个园子从来没有出现第四个人。

    空寂的很。

    林安歌回来，自是热闹不少。

    福伯吩咐王妈给林安歌换上了簇新的被子。

    林安歌洗完澡，推开木质窗户，望着那一角天空，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四年生活。

    她早已学会了隐忍，收敛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

    回到这个地方，情绪却有点控制不住，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都涌上心头。

    耳畔，响起外公外婆宠溺的话语。

    “歌儿，你慢点跑，小心摔着……”

    “歌儿，疼不疼，来，外公给你呼呼……”

    “歌儿，看，外公给你做的竹蜻蜓，漂不漂亮……”

    “歌儿，外婆做了你最爱的桂花酥，快来尝尝……”

    每每这时，妈妈贺兰静总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柔光，林安歌怎么都忘不了。

    往事一去不复返，这些美好，只能篆刻在灵魂深处，再也回不来。

    滴铃铃。

    桌上的手机响了。

    林安歌原本不想接，可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却不由得轻触屏幕，按下接听键。

    “陆翼遥，又干嘛？”

    “你怎么了？”

    哭过的嗓子，有点沙哑。陆翼遥一下就听了出来。

    “没什么？”

    林安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故作轻松道。

    “出来。”

    低沉清寒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和强势。

    “嗯？我不在家。”

    林安歌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