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许牧之愣了一下，俊脸紧绷，脸部线条变得异常冷锐起来。

    “你是谁？”

    他低沉出声，冷静问道。

    “你好，你是这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手机里，声音有些嘈杂。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

    “是。”

    许牧之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心‘突突’跳到了嗓子眼。

    “请问，她现在哪里？”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慌，嗓音还是微微有些发颤。

    “她出车祸了，在紫云路口……”

    周遭太过嘈杂，对方不得不拔高了音量。

    “车祸？！”

    许牧之握着车钥匙的手骤然收紧，掌心磕得生疼生疼。

    “是的，伤得还挺严重，你赶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来。”

    许牧之急声应下，赶紧发车，握着车钥匙的手抖了一下，套了两次才套进去。

    轰。

    油门一踩，车子急速驶离君越酒店。

    紫云路口并不远。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道路堵成了一条长龙，喇叭声响个不停，聒噪的很。

    许牧之赶紧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有不少司机已经下了车，吵嚷不休。

    “前面怎么回事？”

    “好像发生了车祸……”

    “是的，我刚看了，是个女的，情况有些严重……”

    “这女的也真是，走路怎么不看路呢？”

    “就是，活该！”

    “唉，这得堵到什么时候？我还急着回家呢？”

    “应该快了……”

    许牧之紧握着车钥匙，手心一片冰凉。步伐异常沉重。呼吸，有些不畅。

    一路祈祷。

    “小染，你一定会没事的……”

    俊脸上，冷汗涔涔。

    此时，虽然过了下班高峰期，但围观的人群还是很多。

    许牧之走进，使劲地扒开人群，对着他们大喊。

    “让让，你们快让让。”

    围观的人群见他话语急切，神色紧张，估计是伤者的什么人。连忙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许牧之走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滩鲜红的血。

    林染倒在了血泊中。

    头发胡乱地披散开来，脸上，满是血迹。手提袋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悉数都沾染了鲜血。

    “你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位吧？”

    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林染的手机。

    “是……”

    许牧之来不及向他多问，蹲下，一把握住林染的手，焦急唤道。

    “小染……小染……”

    “先生，我已经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你不要太着急……”

    中年男子弯腰，将林染的手机递给他，低声说道。

    “谁干的？！”

    许牧之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染，眼中的心疼幻化成腾腾怒火。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眸中的颜色有如玄黑的夜空，浓稠的化不开。

    在怎么文雅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会愤怒和激动。

    “先生，是这样的……”

    “是不是你？！”

    中年男子还未解释完，许牧之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声责问道。

    “不是我……”

    中年男子吓了一跳，有些黝黑的肌肤迅速泛起了一抹红色，他连忙摇头。

    交管中心和救护中心的人几乎同时抵达。

    “先生，你先别激动。”

    有人过来，拉开了许牧之。

    “咳……咳……”

    中年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交管人员拍照取证，救护中心的工作人员随即抬来了担架，将林染抬上了救护车。

    “家属在吗？”

    护士大声问道。

    “在……”

    许牧之赶紧应了一声。

    他来不及了解车祸发生的全过程，急步进到了救护车里，坐在了家属位置上。看着满脸鲜血，双眸紧闭的林染，心口一阵阵的泛疼。

    “小染……小染……你醒醒……”

    “先生，你冷静一点。”

    护士给林染挂了点滴，小声提醒道。

    许牧之心急如焚，漆黑的瞳仁里，落下一片血色。

    他握住了林染没有扎针的那只手。

    两人的手心，俱都一片冰凉。

    许牧之敛了敛眸光，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染，心中生出深深的自责。

    他想，自己如果不去洗漱间接电话，林染也就不会一个人跑出来。

    或者，他直接回应夜枭臣，没有考虑那么久，那她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