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云霄只是淡淡得应了一声。眼底，有些许的疏离和冷漠。

    这些佣人都是极为见风使舵的人。当初，他们的眼里只有大少爷顾安和，对他很是怠慢。现如今，却又如此讨好他。

    他们态度如此转变，只因为顾连城。

    “云霄少爷……”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唤声，顾云霄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一点点。回头，叫了一声。

    “林妈……”

    “云霄少爷，你可回来了……”

    一夕之间，林妈的头发竟然白了多半，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憔悴的样子，令人有些心疼。

    “林妈，你怎么在这里？”

    顾云霄紧紧地抱着林晏晏，湛蓝的眸光里露出一丝疑惑来。

    “老爷接我过来的……”

    林妈的眼角，有泪光闪动。嗓音，亦有些沙哑。想来，叶清欢去世，对她的打击也是非常大。

    “……”

    顾云霄听到这句，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转身，抱着林晏晏进到了里面的卧室。

    这会儿，林晏晏睡得很沉。

    顾云霄给他盖好被子，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这才走出去。

    “云霄少爷……”

    没想到，他刚走到客厅，林妈就‘噗通’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

    “林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顾云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弯腰，准备拉她起来。

    “云霄少爷，对不起……”

    林妈的眼角滚下两行浑浊的泪水来，她低着头，额头都快要磕到地面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林妈，到底怎么回事？”

    顾云霄湛蓝的眸光紧了紧，眼底滑过一道微光。见她不愿起来，也不好强行拽起，只得双手叉腰，满脸疑惑道。

    “云霄少爷，我……我……”

    林妈全身抖得更加厉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顾云霄，心情很不好。陆翼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南怀瑾又不肯回城，执意要呆在花岛上。所以，面对林妈，他少了几分耐心。

    “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林妈一边痛哭，一边磕头。

    “林妈，你既然不愿说，那就赶紧下去吧……”

    若是旁人，顾云霄见此情形，早就大声怒斥了。到底，自打他住进紫荆花园，林妈就一直跟着他。

    “云霄少爷，我……”

    林妈的心口一颤一颤，怎么也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下去吧……”

    顾云霄再一次开口。语气，明显得加重了许多。

    林妈跪在他面前，怎么也爬不起来。

    “来人……”

    顾云霄彻底失去耐性，对着门口大声道。

    “六少爷……”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

    “把她扶下去。”

    顾云霄湛蓝的眸光收得很紧，俊脸暗沉了许多。

    “林妈，快起来。”

    下人一把拽住林妈的胳膊，急声道。

    “云霄少爷……”

    别看林妈瘦瘦弱弱，下人狠拽了几次，都没有将她拉起来。她微微抬头，脸上的皱纹里，盛满了悔恨的泪水。

    “带下去。”

    顾云霄的心情愈发烦躁，转身，径直朝着窗户走去。

    “林妈，快走……”

    下人咬着牙，拼劲全力，将林妈拖着往外走。

    林妈始终没有站起来。

    “云霄少爷……”

    她任由下人拖拽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此时，她恨不得马上跟随叶清欢而去，但她却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

    顾云霄内心烦躁不已，再无多话，双手抱臂，站在窗前。

    “云霄少爷，对不起……”

    林妈一路痛哭流涕，嗓音彻底沙哑起来。

    拖拽她的下人也感到有些心烦，好不容易将她拖到门口，忍不住低声怒道。

    “林妈，你怎么回事？六少好不容易回来，你哭哭啼啼做什么？”

    “我……”

    林妈再次低下头去。

    “你……”

    下人实在拖不动她了，甩了甩手，一脸的鄙夷。

    就在这是，凌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爷……”

    下人慌忙偏头看了过去，看到来人，赶紧弯腰恭声道。

    “怎么回事？”

    顾连城手里拿着一个紫砂杯，换了一套玄色长衫。目光垂落，给人一种强势逼压之感。尽管这几年，他已不再过问世事，但那超强的气场还是令人非常胆寒。

    顾安和的冷，大抵遗传了他。

    “回老爷，六少让我把林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