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脸色煞白，目光凝滞，呼吸都停了下来。

    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狗血的‘剧情’。

    指甲深深得刺入掌心里，掌心一片血红。

    薄御衡的话有如惊雷震得她耳膜刺痛，只觉空气陡然安静了下来。

    她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王上，您喜欢我五姐，也用不着开这样玩笑吧？”

    顾云霄咽了一下口水，蓝瞳里泛着惊诧的光芒。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薄御衡说得话。

    “云霄，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薄御衡交换了一下叠搭的双腿，从放在面前的烟匣里拿了一根雪茄出来。点燃。白色的烟雾将他寒肆深邃的脸笼罩了起来。

    “不，不……”

    顾云霄准备再次开口，顾嫣然突然拼命得捂住耳朵，大力得摇头。

    “五姐……”

    顾云霄见状，赶紧起身，一把抱住了她脑袋。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不……六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顾嫣然眼眶顿红，羽睫上有雾气蒸腾。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脑子更是一片混沌。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

    如同火山瞬间喷涌，又像海啸瞬间涌来。

    “五姐，你先冷静。”

    顾云霄敛了敛眸光，放低了声音安慰道。

    “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顾嫣然惊恐得喃喃不休起来。

    “王上，这个玩笑真得开大了。您看，把我五姐都吓成了什么样子？”

    顾云霄抱住顾嫣然的头，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心口。转头，垂眸看向薄御衡。

    这话，带着七分的怒意。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薄御衡真的不是人。

    一个林安歌已经足够，现在又来一个顾嫣然。

    在外，他还有多少私生子女？

    “我没有开玩笑，嫣然她是我的女儿……”

    薄御衡吸了一下雪茄，猩红的烟火在越来越浓的白雾中愈发刺眼。

    顾安和端起面前的酒杯，闷头喝掉。

    他担心的事情，终还是发生了。

    顾嫣然是薄御衡私生女这事，除了顾连城，顾家也只有他知道。

    他虽然心下痛恨薄御衡不耻，却什么也不能说。

    “不……”

    顾嫣然愤怒得大吼一声，然后一把挣脱开顾云霄，‘唰’得站了起来。

    “五姐……”

    顾云霄见她情绪崩溃，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许是太多气愤，顾嫣然再次挣脱开。愤然得跑了出去。

    “五姐……”

    顾云霄来不及跟薄御衡多说，跟了上去。

    “安和，你也出去。”

    薄御衡示意保镖不要阻拦他们，反而还对着顾安和冷声命令。

    “是……”

    顾安和心绪复杂得站起来，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头有些晕沉。空腹接连喝了四杯酒，这会儿有些上头了。他强撑着，左后摇晃得走了出去。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薄御衡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着雪茄。

    袅袅烟雾越来越浓，烟火明灭交替。他那张森冷寒肆的脸越来越看不清。

    ……

    顾嫣然跑出门，眶中积蓄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瑟瑟长流。

    “五姐……”

    顾云霄从后面追了上来，长臂一伸，紧紧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你放开我……”

    顾嫣然鼻音厚重，哭喊道。

    “五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五姐。永远都是。”

    顾云霄紧紧得拽住她，不再给她挣脱的机会。

    末尾一句，他加重了语气。

    顾嫣然抬着迷蒙的泪眼，看着她。眼中光波凄迷哀婉。

    “你是顾家的女儿，是我的五姐。这个永远都不会变。”

    顾云霄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

    不远处，顾安和停下了脚步。

    头晕脑胀的他听到这话，邪妄的眸子紧了紧。胃中一阵翻腾，他俯下身去，狂吐起来。

    顾云霄不禁扭头朝后看了一眼，眸色十分复杂。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刚才为什么顾安和要拦着薄御衡开口。

    原来，他早就知道。

    那父亲顾连城呢？

    他又是否知道？

    如果他还不知情，那他多么悲哀。

    如果他早就知晓，那他既悲哀又可怜。

    “五姐，走……”

    这个‘逆天’的消息别说顾嫣然，就连顾云霄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

    “六弟……”

    顾嫣然泪光闪动，无比凄婉得叫了他一声。

    “五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