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年轻女子慌忙擦掉眼角的泪水，笑着掉过头去。

    一名有些驼背的老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他头发灰白，苍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

    “阿旺，走，跟爷爷回家。”

    “嗯，好。”

    女子挽起嘴角，微笑着应了一声。头却又不自觉得转过去，看向那扇破旧的木门。浸润着湿意的眸，尽是不舍。

    “孩子，走了。”

    老人抬手，劝道。

    他的手，十分枯瘦。松弛的皮肤上，长了好些褐色的老年斑。

    “哎……”

    女子有些不情愿得慢慢走下了污迹斑斑的台阶。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太过难受，她有些心神不灵。以至于最后两步一脚踩空。

    “阿旺……”

    老人大叫一声，眼疾手快得一把抓住了她。

    他的动作和力量超乎想象。

    女子一手撑住长满了青苔的墙面，紧张得重重喘了两口粗气。

    “爷爷……你……”

    “下次可不能这样不小心了。”

    老人慢慢松开狠拽着的她的手臂，慈祥叮嘱道。

    “嗯。”

    女子点了点头。

    “阿旺，听爷爷的话，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两人走出泛着霉味的门洞，老人停住脚，朝二楼那挂着破旧布帘的窗口望去。

    窗口左下方，竟然长出了一棵不知名的树木。枝头，挂满了红色的果子。

    “爷爷……”

    女子心头一颤，心酸刹那间急速涌上来。鼻腔有些发酸，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们不是一路人。这小子，邪着呢？”

    老人收回目光，鞠偻着身子继续迈步。

    “爷爷，安德烈不是坏人……”

    女子急急跟上老人，小声开口。

    说话间，喉咙有些刺痛。

    “我没有说他是坏人。”

    “那？”

    “阿旺，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就不要对他痴心妄想了。”

    老人虽然年岁很大，但走起路来，步伐却是迈得很快。以至于女子要小跑才能跟上。

    “爷爷，你怎么知道他……”

    女子目光轻颤，说话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人和事，自然看得比你透。阿旺，忘了他，爷爷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要……爷爷……”

    一旦陷入感情，岂非一两句劝阻就能脱身。

    安德烈是女子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目前唯一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

    她把身和心都交给了他。

    “唉……”

    老人见她仍然对这段感情执迷，无奈得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女子停下脚步，扭头，眸光凄迷得又看了一眼那挂着布帘的窗口。

    窗沿下，那野生的树木在她眼中摇曳，红色的果子格外刺眼。

    屋内。

    年轻男子回到黑漆漆的煤气灶前，拧开了火。

    呼哧、呼哧的灶火映照着他那张消瘦的脸庞，寡情的脸慢慢多了一丝温度。

    几分钟后，他端着煮好的泡面再次坐在了电脑前。

    咯吱。

    已经开始有些松散的木椅发出一声刺耳的争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

    男子哧溜吃了两口泡面，电脑前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道蓝光，紧跟着‘嗡嗡’得震动起来。

    身体稍稍朝前倾了倾，深陷的眼眸眯了眯。

    上面的来电号码是一串奇怪的字符。

    这是‘某人’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