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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老奴不能说。按咱们西凌国的规矩,生下来就夭折的孩子,不能进族谱,不能进墓群,更不能让生母得见。”福央本是来送东西的,行了礼,赶紧退去。朱渔崩溃了,几乎站立不住,转头哭着问珍珠,“是这样吗?有这样的规矩吗?”
珍珠无奈地点点头,“公主,的确是有这规矩……说是会触霉头。”
朱渔失魂落魄,一个人边走边呜呜着喃喃自语,“我又不是西凌国人,干嘛遵守你们的规矩!”后来干脆骂起人来,“愚昧!无知!蠢!连城你丫的王八蛋!”
珍珠瞧在眼里,疼在心头。
一屋子的水产品大眼望小眼,个个眼泪汪汪。
整个渔歌别院凄风惨雨,厨娘们都懒得做饭了,反正做好了饭也没人吃。
没错,朱渔进食越来越少,被珍珠催急了,喝几口清粥喝几口苦药。然后坐在椅上,抱着双膝等太阳升起,看太阳落山。
有时候,她也会望着连城发呆,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怨恨和怀疑,“孩子没死,是不?”
连城一口气差点堵死在胸口。就在刚才,孩子已经将近半个时辰没有呼吸。
她看他的时候,他也看她。
两人对峙着,不躲,不闪。
她咬牙切齿恨他,看他哪哪都不顺眼。但觉这个男人有多英俊,就有多狠毒。
他万语千言,但觉每个字都难开口。一开口就没有回头路,就会万劫不复。
这天,阳光特别灿烂。
连城来到渔歌别院,眉眼中比往日多了几丝难得一见的兴奋色彩。
和往常一样,明安公主坐在椅子上,不吃不喝不眨眼,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窗外,偶尔叹口气,嘴里还念念有词。
连城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明安!”
明安公主不理他,抽回手,继续盯着窗外看。
他高大的阴影覆盖着她娇小的身躯,目光闪着柔情蜜意的光,吐字比平时刻意温存了些,“明安,在想什么?”
她仿佛没听见,淡漠如常,抱着双膝看向窗外的远方。
夕阳猎猎如火,风吹树叶沙沙响。她可以清楚听到风的声音……如一个孤独游魂,住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壳里。
连城脸上掩饰不住喜悦,耐心的,“明安,本王告诉你一个……”
朱渔截断他的话,认真看着他英俊的脸,“你肯让我离开王府吗?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一笔勾销,就当从来不认识!”
连城的好心情刹那间被毁得一干二净,想要跟她分享喜悦的心思也荡然无存,眸色阴戾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明安,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对嘛,这才像王爷正常的样子。做都做了,又何必装出假慈悲来?朱渔定定望着面前这张英俊得出奇的脸,忽然逸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这许多天,她第一次展露笑颜。她这一笑,连阳光都暗淡了几分。
可连城被这笑弄得莫名背脊生凉,四肢发冷。
朱渔站起身走到梨花木桌前坐下,拿出平时自制的碳笔,在纸上作画。
她画的是卓云天。
以前偶尔画的时候,她都快忘了卓云天长什么样子,需要想一想才能下笔。但今天发挥特别好,随意几笔,便准确勾勒出卓云天的轮廓。
她不用抬头,已然感觉到王爷沉重的呼吸。这是暴怒的前奏。
她想气死他!
她非常知道应该怎么气他,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不是不让她离开王府吗?不是要害死她的孩子吗?那以后她住在这里就只有一件事,气他!气死他!
朱渔这么想着的时候,笔尖勾动得更快。眼睛,鼻子,嘴唇,在她笔下栩栩生花。
画像很快就鲜活起来,眼神如此坚毅,鼻子如此高挺……绝不比王爷大人丑!
哼哼,西凌国第一美男?有什么稀奇!有什么了不起!
连城心头有如暴风刮过,看她作画娴熟,烂熟于心的样子,不知道在心里描过多少次,又背着他画了多少张画像。
他感觉绿气绕顶,整个胸腔充满愤怒,手背上暴着青筋。伸手一把抢过画像,看也不看便撕得粉碎,扬手一挥,纸片纷纷扬扬。
朱渔视线扫过满地残损的画纸,再扫过他暴怒得充血的双眸,骤然哈哈大笑起来。
撕了不要紧,还可以画,能气死这个男人就行。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揪住他胸口的衣襟,拉近拉近拉近,那张英气勃勃的俊脸就那么放大版呈现在她眼前。
他的眼睛不是那种桃花眼,竟是正直又深邃。那道桀骜的断眉更添霸气风采……没错,这厮长得人模狗样,特别有迷惑性。
她就是被这副皮囊骗了,误以为他人好,正直,明辨是非,礼贤下士,还懂得感恩。
朱渔现在连那句“你的命是姑奶奶我救回来的”都懒得说了。
她黑眸如宝石闪着光芒,嘴里却吐出市井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