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似乎是看出叶清的心情不似刚刚出门的时候那般轻松雀跃，李远川主动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叶清本能地摇了摇头，抬眼看到对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才回过神来，又补充了一句：“在想茶叶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虽然仍旧不是非常明朗和直接，但是好歹双方都是在一直向前，想要跨过和消除那些沟壑的，那么沟通就是尤为重要的一点。

    很多时候，叶清都习惯把什么事情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计划一个人纠结，有了一个大致的章程之后才，才会说出来。至于自己那些忐忑犹豫，她向来都不喜欢让别人知晓。

    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有了李远川。

    阶级背景环境，这些看起来似乎有些微不足道在大多是时候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东西，往往是造成两个人矛盾的重要因素。所以在和对方的相处当中，两人都竭力去做到多说多做，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没什么”，就直接把当前的话题揭过去。

    果然，听到叶清后面主动解释说明了自己正在想到事情之后，李远川本来皱着的眉头就这样慢慢地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勾起，显然是心情大好的模样。

    “就算对方不肯卖茶山，能够有一半茶树买回去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李远川说道。

    对于茶叶这种东西所蕴藏的可被开发推广到能量，叶清和他说过，而在这段时间对方忙于报纸事情的时候，他对此也做了一定的了解。

    茶叶这种东西，比起那些酒来说还要更受欢迎，也更加日常，能被绝大多数的百姓和贵族所接受。如果真的发展起来了，势必就可以成为大家日常需求之一。

    柴米油盐酱醋，那最后还可以增加一项茶叶了。

    当茶叶成为能够和油盐相提并论的必需品之后，那官府势必就需要对此进行一定的把控和管理。而就像叶清说的那般，与其放任民间的茶叶就在别人手里的发展壮大，最后到了难以把控的地步，那还不如直接一开始就把这些东西给拿在手中。

    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一切都趋于成熟，茶叶的品质把控在官府的手里不说，就连利润的最大头也可以在官府手里，这样也可以说是双赢的结局。

    所以这段时间，李远川就已经早早地开始派人四处搜寻各种茶树了，也还派人把自己名下的山头慢慢地收拾起来，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全部移植过去。

    王府毕竟还是王府，权力通天的便利性就在这种时候体现了出来。

    虽然目前搜集到种有茶叶的人家规模都没有像翁老那般大的，但是奈何数量多，如果翁老那边实在不愿意把茶山卖掉硬要一个人养这么多茶树来观赏，那清水作坊的货源也不会因此断掉就是。

    李远川说完，本来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宽慰一下叶清，让对方不要这么紧张，但是没想到说着说着语气就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得意。

    宛如是在像别人炫耀着什么，就差直接说一句“就算清水作坊开不下去，我也能够保障你一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

    叶清前面还听得比较认真，结果越听越忍不住黑线，感觉自己十分想要代表寻常的普通老百姓对李远川这种是阶级敌人进行口诛笔伐。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看到对方神采飞扬的眼角，忽然就觉得心里仿佛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般。

    柔软，而又有一点酸胀。

    面前这个真正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滔天的人，在和自己相处的过程中，一直守礼克制不说，甚至还考虑到自己心情，很少把瑞王身份以及瑞王身份相关的事情拿出来说。而如今，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得意的语气，但是更多的却也是小心翼翼，而且还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身子权力顶端的人，往往都习惯了说一不二，也更习惯了自己处于一种绝对主宰的位置。

    可是李远川呢？

    从来没有，至少在叶清的面前没有。

    不管是谈及到了报纸茶叶甚至是开办国企工厂这些大事的时候，还是谈到了两人关系的时候，李远川永远都是温和而且克制的。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李远川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脸，面色有些疑惑。问道：“在看什么？”

    窗外的景色在被“改装”过的马车车窗中飞速地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看清那外面具体变成了什么模样，但眼前这人这种和煦的脸，却也让她无暇再去纠结外面的景色如何如何秀美。

    你在想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

    ……

    李远川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起伏的情绪，然后关心询问她想要做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在一种合理的，让人觉得舒服的范围之内。

    本来应该是万人宠着捧着的天之骄子，竟然变成了专门捧别人在手上的人，这份尊重和深情，如何不令人动容呢？

    “我想到了我们那里的一句诗词，觉得和现在的情况有点相像，却又有点差别。”

    “哦？”李远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