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回来了。”屋内恭恭敬敬地站着四个人，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

    容羡将目光一一扫过，随后轻声笑了：“我这才离开了多久，就果然有事儿了？”

    眼看着紫瓶眼眶微红，白瓷面色难看，而碧环与金盏俱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她早就料到了的，她一旦跟着顾斐出去，这屋子里指不定就会有人将讯息给透露出去，到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更不知道是谁，会将这件事情说的人尽皆知。

    “姑娘。”碧环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原本想着或许自己是想多了，然而看到姑娘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就知道姑娘是故意借机来试探人心的，她将视线在紫瓶和白瓷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您走了以后，白瓷先进来了，也没什么动静。”

    碧环陈述道，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很快，紫瓶见白瓷在里面不动不说话，就敲开门，是白瓷去答复的，也是一样，您已经睡下了，但是紫瓶一再要求进来看看。”

    容羡抬头看了紫瓶一眼，见到她的眼眶愈加红了：“继续。”

    “奴婢本不想让她进来，而白瓷却和她起了争执，她就嚷嚷着要去告诉夫人，告诉八姑娘，来看看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而我们还要拦着。”

    “奴婢没办法，只能让白瓷把她带进来了。”

    容羡点点头。

    “而后，就是金盏进来，金盏知道您不在，又听说了她们两个的事情，还说要罚紫瓶的。”

    “我知道了。”烛光下，容羡眼帘微垂，睫翼轻扇，“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到，镇国公府会出这样的人，我身边会出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容羡微微叹了一声，仿佛很是遗憾，又或许仅仅是叹自己识人不清，将碧环都看得是心里一紧。

    “姑娘，您看，是不是……罚了就算了，也许并不是故意的呢。”

    容羡摇摇头，抬头看着这几个丫鬟：“你们都是打小就在府里的，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府里万万不会亏待了去，却偏偏要给别人做事，可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

    紫瓶忽然就跪了下去：“姑娘，我没有！”

    她哭哭啼啼：“我并不知道您不在，只是很担心，所以才想着要进去，姑娘，求您不要赶我走。”

    碧环见到这一幕，忽然想起来兰茶在的时候，兰茶更加依赖姑娘，但是无论怎样恳求，姑娘都没有留下她，反而将紫瓶换了过来，没想到，就算是紫瓶都呆不久了。

    容羡皱眉，摇摇头：“你起来。”

    紫瓶似乎是发现容羡很反感她哭，立刻咬着唇不发声，但还是坚决地摇头，如果姑娘不原谅她，她有什么脸面起来，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落得更加欢畅。

    容羡看了她一眼，叹口气：“碧环，金盏，把她拉起来。”

    碧环和金盏都上去拉她，她却纹丝不动，尽是一副狼狈模样。

    “罢了，你想跪着就跪着吧。”说完这句，容羡又去看白瓷，忽然莞尔笑道，“你为什么不跪？”

    白瓷一怔，不大明白地看着容羡：“姑娘……我是……”

    “跪下！”容羡忽然变脸，将茶杯怒掷在地，碎片就溅在白瓷的脚边，显然是勃然大怒。

    碧环和金盏吃了一惊，就是紫瓶也惊呆了，连哭都顾不得，直直地看着容羡发飙。

    “白瓷，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白瓷咬着嘴唇，显然是被容羡突然迸发的怒气吓到了，颤抖着道：“十年了。”

    “我记得，你同我一样大。”

    白瓷使劲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怎么做。”

    使劲摇头：“姑娘，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大明白。”

    容羡冷笑：“装傻？”

    语调微抬，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姑娘！”白瓷猛地跪下，双膝恰巧就跪在那堆碎片上面，夏日衣裳单薄，很快，鲜血就从衣裳里透了出来，“姑娘，奴婢要是做错了事情，您怎么罚都可以，但是好歹让奴婢知道做错在哪里了。”

    容羡再也笑不出来了，她想不通，白瓷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你想说什么？你是无辜的？”

    “我很失望。”她继续道，“为什么要勾结外人呢？如果我的名声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还是，你背后的人能给你什么好处？”

    白瓷身子颤抖起来：“奴婢……奴婢没有……”

    碧环与金盏都是目瞪口呆：“姑娘，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白瓷毕竟跟了您十年了。”

    “可是紫瓶也是打小就跟着阿媛的，论起时间来，也不会比白瓷短多少。”容羡似乎是有些疲惫，也懒得再和她们绕圈子了，“白瓷和紫瓶吵起来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只要把紫瓶悄悄带进来就好，却偏偏搞得那样强硬，或者，还和紫瓶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让紫瓶误以为我出事了。”

    紫瓶听到这一番话，眼眶立刻又红了，活脱脱是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