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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戈看着莫绍峰匆匆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复杂。

    主子英勇盖世，当年被小人谋害才不得已藏匿飘零，他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小世子命差点都没了，可小世子却半点都不念着这份情谊，反而处处躲避，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丑丫头？

    若非他太晚找到世子，定要阻止这门婚事。

    纵然她是沈首辅的外孙女，可她的容貌也配不上世子尊贵的身份。

    只是如今他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陈戈身后传来。

    “陈戈，老汉我观你身上杀气四溢，你……”顿了顿，老先生走到了陈戈面前，盯着他的眸子缓缓说：“想杀谁？”

    杀谁？

    陈戈浑身一凛，意味深长地看着老先生：“先生怎知我想杀人？”

    “呵呵呵”老先生轻笑几声：“老汉我是年纪不小了，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身上有没有杀气老汉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我警告你，莫小子的身世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莲丫头是沈家那个老不死的外孙女，也是老汉我的徒弟，你若想对她动手，别怪老汉我跟你拼命！当年我护不住雪芜丫头，如今到底还是要护住莲丫头，才能对得起自己这张老脸！”

    陈戈眸光微凝，定神看着老先生。

    他知道，这位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老先生是认真的，而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也是知道的，他若是为敌，会很麻烦。

    良久，陈戈朗声一笑：“先生多虑了，我并未想要杀人，兴许真的是您看错了？”

    看错了？

    呵呵，他自认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地步。

    老先生心中讽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管陈戈这小子想杀谁，只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小子就不敢动手。

    更何况，那丫头也不是他能动的。

    看来，不管他再怎么不想回京城，只怕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喽。

    如是想着，老先生在村里寻了个牛车，前往清水县去了。

    踏雪无痕。

    后院。

    百花丛中，徐长卿背脊挺直坐在院中石凳上，眸光凝聚在虚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箬竹侍立一旁，眼中有着不值。

    为自家主子不值。

    主子好不容易生活平静，怎么就又遇到这种污糟事呢？

    那丑丫头，居然是已死多年的沈大小姐的女儿，沈二小姐的外甥女？

    也难怪，主子总说那丑丫头的眸子，像极了沈二小姐。

    如今想想，都说外甥像舅，那丑丫头有时候冷眉冷眼的时候，跟沈少爷也有些像，她若是容貌没有那么可怖，倒也是个……

    呸呸呸，他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箬竹问道：“主子，侯府传来消息，问您可要回京城？”

    听到箬竹的话，徐长卿慢慢回神，说：“爹他……决定了？”

    “主子，若是侯爷没有下定决心，怕是也不会来信问您回不回京！”箬竹眼中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嫌弃清水县的穷乡僻壤，反而觉得在这边或者也挺好，没想到在他觉得习惯了之后，又生了变故。

    许久之后，徐长卿终于将眸光转向箬竹。

    没有说回不回京，反而呢喃道：“箬竹，我多希望雪芜能像大姐那么幸运，哪怕飞入寻常百姓家，可只要活着，就够了！”

    箬竹心中一酸，回道：“主子，沈二小姐是在您怀中去的，她……”

    “是啊，当年是我亲手埋葬了她，我不该妄念，我只是……放不下，这辈子都放不下！”幼时第一次遇见就喜欢上的人，自此便是一辈子，哪里能放得下？苦吗？苦！却也甜！

    雪芜，是我不懂珍惜，年少时不知已爱你入骨，若知道，定要将你早早纳入羽翼下，拼死护着。

    曾经我以为一辈子很长，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你一起领略这大好河山，可在你去了以后，我才知道我的一辈子很短暂，短暂到随你一起长眠地下。

    如今还虚妄活着，只因我乃徐家长子，侯府世子罢了。

    雪芜，你别怪我，等我死后，定当与你埋葬在一起。

    黄泉路上，等我！

    默然沉吟，徐长卿温吞站起身，说：“箬竹，收拾一下吧，我们明日一早起程去京城！”

    “明日一早？”这么着急？箬竹一惊，这才应道：“是，箬竹这就去收拾！”

    第二日。

    大清早，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徐徐离开清水县，朝着京城的方向跋涉而去。

    听老先生说了徐长卿的情况后，陈小莲沉吟半晌说：“先生，我教徒弟教的也差不多了，您要跟我们一起起程回京，还是……”

    陈小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先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