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坐。”暗香挽袖，给郭虎倒了一杯花茶。

    忽然坐在了美人对面，郭虎不由得手心微湿。他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不会允许他花天酒地，所以对这些花魁级别的人物，他从来都是有缘在台下得见过那么一两回。

    而今，却真实地坐到了她对面，还要跟她对弈……

    底下传来一声喊声：“郭三儿，哥哥押你的注了，你可别丢哥哥的脸！”

    郭虎慌张地一回头，暗香却在对面，柔柔地笑着，十分宽和无害。

    啊，美人，美人如花隔云端啊……

    晕晕乎乎的，棋局就开始了。

    可这棋越是下，他越是紧张。暗香所执的白子对他所执的黑子步步紧逼，偶有放松，也只是诈欺，过不多时又回头一个扑杀，棋盘上很快被白子的优势所控制，黑子几乎无可挣扎，无路可走。

    郭虎的眼睛不停颤动，这过了多久？半柱香？一炷香？他再抬头看向对面的暗香，美人依然是那样淡定的微笑着，却在无形中释放着一种威严，一种，不可侵犯的智慧的威严。

    暗香收回手，笑着点点头：“郭少爷承让了，多谢。”

    “我……输了？”郭虎看了看棋盘，不可置信地又转头看向台下，台下鸦雀无声，“我真的输了。”

    接着，是一片排山倒海一般的喊声。

    “郭虎，你小子真没出息啊，输在一个娘们儿手里！”

    “暗香姑娘真是不可貌相啊，不是说漂亮女人没脑子，我看你还很有两下子嘛。”

    “我来！我也要跟暗香姑娘比试比试！”

    郭九叶搂着钱盒子，一边叫大家稍安勿躁，一边清算刚刚赌注的输赢：“来来来，结果公布了！左一桌、左三桌、左四桌，右边的所有人，都押的郭少爷胜，血本无归！恭喜恭喜。左二桌，左五桌押的暗香姑娘胜，到时候会有小厮把双倍奖金发到你们手上来的，哎，真是可惜。”

    “你这丫头，怎么报幕呢！”有人拍着桌子站起来，笑骂道。

    郭九叶嘻嘻一笑，缩缩脖子假做害怕，然后抬手吆喝道：“刚刚不是有人要再接再厉报名的吗？快来快来，还是老规矩，五钱银子，只要五钱银子！”

    “我！”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了舞台。

    “好嘞好嘞。”郭九叶跟他收五钱，忽觉一道凉凉的目光一直附在自己的后脖子上，转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按照上一盘的模式，郭九叶又开了一个小小的赌盘，这次下注的人更多，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

    这一局，暗香下的时间比上一局长，明显思考的过程也多了些，这次底下的人不在自顾自地喝酒，而是关注着台上的结果。两炷香过去，暗香还是赢了。

    “哎——”一片长吁短叹，赌输了的人纷纷掏着银子。

    到了第三局，不服输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毕竟上去的每一个人，代表的可都是他们这一方啊，都摩拳擦掌地，想扳回胜局。郭九叶留了个心眼，在一群喊着要报名的人当中，挑了个留络腮胡、看起来不太擅长棋艺的，还美其名曰“他声音最大”，不要放水放得太显形。

    这晚上，暗香拿到了三连胜。

    连赢三次，让全场都沸腾了，半是不敢置信，半是赞叹称奇的，所有人一致给暗香鼓起了掌。作为一个戏子，暗香可从来没有被别人用这样诚心诚意的赞赏眼光看待过，对于她们，世人的目光大多是鄙夷的，轻蔑的，可今天，不仅是她的手下败将，其余围观看棋的人，也不得不称赞暗香的聪慧。

    郭九叶站在一边，乐得见牙不见眼，与有荣焉。这时暗香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郭九叶回头，看见暗香额头上的一层细汗。

    “我有些累了。”

    下棋是个脑力活，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精神更难以集中。

    “要不就先散了？”暗香提议。

    郭九叶摇头道：“还早得很呢。”她挥挥手，之前就打好商量的小厮立刻上前来，把棋桌撤走，另外换了一张书桌，还有几支笔、一叠宣纸。

    “这是干什么？”

    “别担心，只是轻松的小节目而已。”

    郭九叶低低地跟暗香耳语着，拍拍手，让小厮在舞台下、酒桌的间隙里支起一块板子，似乎是供人写字用，而把书桌摆到舞台右侧。

    “暗香姑娘有些累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换个比法。这一次，由暗香姑娘，来跟你们所有人比。”

    “什么？”暗香也忍不住变色。

    底下的众人听了这个，本还有些不明所以，可看到暗香自己也吃惊的样子，却是立刻来了兴趣。

    毕竟棋艺她们还可以有所准备，一个连暗香都不知情的比赛项目，他们的赢面是否更大呢？

    再说了，暗香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赢过他们这么多人吧？这群人中可不乏才子呢。

    郭九叶接着介绍道：“接下来，暗香姑娘会随意写出一个字，交到我手里。然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