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两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人影面前。

    徐之凡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松开手，肢体却无比忠诚地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紧了。

    李薇昕还没反应过来，竟听见徐媚娘的声音就在耳边。

    “你们……”徐媚娘简直不忍直视，撇过头，又不愿相信地问道，“在做什么？”

    “回皇后。”徐之凡除了沉着冷静，别无他法，“皇上方才突然晕倒了，微臣想及时送皇上回宫，便只好走了捷径。”

    李薇昕一听，立刻演技爆发。

    徐媚娘慢慢回头，只见李薇昕环在徐之凡脖子上的双手无力坠下，在身侧晃了又晃，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头发散乱，徐之凡更是眉头紧锁，神色焦急。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送皇上回宫宣太医！”

    养心殿里一团乱麻。文公公急得来回打转，徐之凡更是心急如焚，连徐媚娘也沉不住气了。

    “这刘太医莫不是要皇上的龙辇才能请得来吧？宫里其他太医呢？”

    “皇后娘娘息怒！”文尚满头大汗，“奴才再派人催催！”

    “或许皇上只是累了……”徐之凡还未说完，就遭到文公公一记眼刀。

    “徐大人！依您的意思，这回又不用请太医了是吧？”文公公丝毫不顾及意皇后在场，厉声道，“文尚实在是想不明白，徐大人为何总是三番五次不愿让太医给皇上诊治？”

    徐媚娘瞪大双眼，满腹疑惑地盯着徐之凡，心里那个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荒唐猜忌又开始一股脑地往上窜。

    “实不相瞒……”徐之凡望了眼龙榻上的李薇昕，一咬牙，低声说道，“微臣早就发现皇上......”

    捂着被子的李薇昕本就热得心慌，徐之凡的话顿时又让她胸口怦怦直跳，难道……

    “有偶尔晕倒的症状！”

    话音刚落，三人竟听见李薇昕吹了声口哨。

    徐之凡立刻借题发挥：“然而并非如此。边塞战事瞬息万变，守关时，皇上时常连续数日不曾合眼，生怕一个疏忽被敌军钻了空子。头几次晕倒，随从军医诊不出病因，可皇上每每醒来都精神抖擞。后来才晓得其实是皇上累到了极点，突然睡着了罢了！你们听，刚刚不是还打呼噜了吗？皇上怕被发现后遭到将士们说笑，所以才命令微臣尽量不要让太医诊断！”

    听徐之凡说得头头是道，李薇昕差点就信了，忍着笑从被窝里坐起：“徐之凡！你这么快就把朕给出卖了？”

    “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是迫不得已！”

    “皇上！”文尚松了口气，立刻上前，“您真是吓死奴才了！试问，哪位不要命的小兵卒子敢嘲笑您啊！皇上可是为战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才这般劳累，合该让那些将士们仔细反省才是！”

    徐媚娘轻咳了一声：“不过，皇上这口哨吹得倒是韵味十足啊！”

    李薇昕脸色一沉，刚才只不过是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长气没控制住罢了，被徐媚娘这样单独拎出来嘲讽，一股气又堵在了心口：“你要是喜欢，下次出征，朕定会带上你！让你好好欣赏这沙场之音！皇后意下如何？”

    “谢皇上抬爱！”

    “切！”李薇昕一翻身缩回被窝，“都下去吧！朕要就寝了！”

    屋子一黑，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李薇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坐起。

    徐之凡为什么要说谎？三番五次？真的是在极力掩护什么吗？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一个人影晃了进来，无声地走到了床边。

    “徐之凡……”

    黑暗中，李薇昕闻到了熟悉的皂角香，先开了口。

    “皇上。”依旧是清朗的嗓音，带着忠诚。

    “既然如此，就不用叫我皇上了。”

    李薇昕正准备坦白从宽，眼前一亮，只见徐之凡点燃了一支手持烟花，火光带着小小的呲啦声疯狂跳动。

    “皇上。”徐之凡低头看着烟花，“微臣只有一个问题，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吧？”

    “我……”李薇昕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更不清楚徐之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像这烟花，在微臣心里，皇上就是之凡的信仰！无论如何，之凡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它，让它永不熄灭！”

    “徐之凡，我其实……”

    真相到了嘴边，可烟花燃尽了，火光逝去前的一瞬间，李薇昕看到徐之凡正望着她，眼里闪着湿润，但嘴角依然噙着微笑。

    “朕，”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这个字的重量，“我会的！”

    “之凡誓死效忠皇上！”

    李薇昕紧紧闭上眼，听见徐之凡重重地磕了一头，眼泪流了出来，却不想哭：“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之凡想起那晚在崤药山上，打晕了李薇昕后，本想扶住她的身体，谁知双手竟在她的胸口上摸到了……

    见徐之凡没有回答，默默地转身就要离去，李薇昕又问了句：“你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