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先是一惊，尔后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无声地摇摇头。

    “你……不会写字？”李薇昕很是诧异又觉得自己唐突了楚灵，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楚灵小碎步跑到她面前蹲下，也捡起了一颗石头，照着她随便画的痕迹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然后抬头对着她睁大眼睛点点头。

    “你让我教你？”

    楚灵笑着点头。

    李薇昕撑起下巴，盯着楚灵的娃娃脸认真地思索起来，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叫你写你的名字吧！楚灵！”

    她兴奋地在地上写了起来，心里暗自庆幸昨夜特意问了徐之凡，毕竟这里只要是认识的人，名字都是她起的，如今除了楚灵，还有苏羽希……她差点忘了。

    突然对楚灵也提起了防备，可望着楚灵一笔一划的认真模样，以及沙地上颤颤巍巍地蔓延出歪歪扭扭的曲线，她甩了甩头，起身和楚灵并排蹲着，耐着性子：“来，我写一笔，你写一笔！”

    很快，沙地上写满了楚灵，一半字迹工整，一半在不断进步。

    楚灵开心地直拍手，随后又指着李薇昕，在地上画了个圈。

    “嗯？你该不会要学写我的名字吧？”李薇昕心下一惊，竟猜对了。

    “呃……”她很是为难，先不说李轩景这三个字笔画繁琐，单是这个名字能不能告诉楚灵都是问题。“那个，徐之凡有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

    楚灵愣了下，摇摇头。

    “哦。我的名字……有点繁琐。”李薇昕姗姗笑道，“啊！我教你写徐之凡的名字吧！他名字笔画简单！”

    果然，楚灵学写徐之凡的名字时更为上心，没多久便能独自完成，并且不满足地一遍又一遍写着。

    李薇昕无奈地笑了笑，随手在楚灵画的圆圈里写了个小小的“李薇昕”，又生怕被发现了似的，草草擦去，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薇”字留在圈中。

    “那枝玉簪我很喜欢，只是我不想要它。”李薇昕喃喃着，见楚灵一门心思地低着头，她继续说，“那朵叫薇的花，简直就是我，拿在手上只会让我感到害怕……”

    夜里，繁星满天。

    李薇昕坐在屋檐下看星星，楚灵收起院里晾晒的衣服，从她身旁经过。

    “楚灵。”李薇昕突然想起什么，慌忙站起身，“你帮我清理衣物时，有没有看到一条帕子？”

    楚灵想了下，摇摇头。

    “奇怪？”李薇昕努力回忆着，犹记得当时把帕子塞进了袖口，然后从窗户翻出去……

    她突然顿住：难道……

    悄悄返回宫里的徐之凡，本想潜入养心殿，把李薇昕的话带给文公公，让他再转给皇后等人，自己好连夜赶回小屋。谁知，养心殿大门紧闭，里面却灯火通明。

    他很是疑惑地刚一靠近，殿门突然打开，只见文公公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口，显然早已等候多时。

    “徐大人！”他拂子一甩，侧身弯腰做了个请字，“进来说话吧！”

    徐之凡视线望向殿内，屋里的两人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之凡，皇上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徐媚娘端坐在殿中，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捏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撵着水面上的茶沫。

    会客椅上的明贵人则是侧头静视徐之凡，等待着他的回答。

    “皇上还有要是在身，派之凡先行回来禀告。”徐之凡走进殿内，冷静回答，“此次出宫，皇上是为了去周边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徐媚娘提声质问，语气里全是怀疑。

    “是。昨日抵达金丝陵，今日在市井上做完巡视，发现当地孩童多数跟随父母摆摊卖艺，赚钱谋生，实在可惜，皇上打算在当地兴办学堂，并让凡回来转托明大人，请他就此献计出策。此外，也转告太后，皇后，贵人莫要牵挂，过几日便平安归来。”

    徐媚娘冷笑了一声：“微服私访乃是体察民情，心系百姓的贤君之举，皇上大可光明正大地出宫，为何偏偏要从寒凝殿的窗户爬出去？”

    “回娘娘，因为皇上……”徐之凡握紧拳头，没有时间让他斟字酌句，索性抬头大义凌然道，“不走寻常路！”

    文公公噗嗤一笑，吓得立刻捂住了嘴巴。

    “好一个不走寻常路！”徐媚娘将茶盏往桌上玲玲一磕，笑中带怒，“之凡，你好歹也是御前侍卫首领！这种混账话怎能说得出口？”

    徐之凡单膝跪地：“之凡可用项上人头做担保！皇上既能安然无恙出宫，便能平安无事归来。”

    “此话当真？”

    “当真！”

    “那这又是什么？”明贵人走到徐之凡面前，“皇上翻窗时落在寒凝殿的。”

    徐之凡抬眼一看，顿时一头雾水：“这是？”

    “这是一条沾了血迹的帕子！”徐媚娘也起身步步走来，声色俱厉，“你说皇上安然无恙，那这血迹该如何解释？”未等徐之凡回答，她又厉声道，“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