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媚娘走后，李薇昕察觉到楚灵眼眶泛红，在看向她时，又是一张天真无事的笑脸，这让她很是愧疚。

    “楚灵，对不起。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但无法阻止他人对你的语言伤害……”

    楚灵笑着摇摇头，上前为李薇昕添了杯热茶。

    “委屈你了。”李薇昕端起茶杯，指端紧紧握着杯沿，目光如炬，“不过，一切才刚刚开始！”

    “皇上！”文公公匆匆进殿，“明大人求见，已在两仪殿等候多时！”

    “朕正好要找他！”李薇昕利落起身，刚走了两步，见文尚紧跟身后，便猛地停下被文尚撞了个踉跄。

    “哎呦，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李薇昕脸上不悦，心中暗喜：“整天冒冒失失的，要朕如何说你是好？这样吧，就让楚灵跟朕去趟两仪殿！哦，既然如此，不如封她为尚宫大人，平日照顾朕的饮食起居，公公意下如何？”

    文公公大惊失色，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楚灵躬身作揖道：“恭喜尚宫大人！”

    “那就麻烦文公公去打理一间偏殿出来，好让尚宫大人在此安居！”李薇昕噙着笑，袍角一撩，“走吧，楚灵。”

    来到两仪殿，落座后李薇昕一眼瞧见明德贤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奏疏，便对一旁的楚灵叮嘱道：

    “朕就在此与明大人议事，你去沏壶菊花茶，要御景轩里盛放的新鲜白菊。啊，朕让门口的太监带你去找徐侍卫，他晓得御景轩在哪！”

    明德贤不明所以，忍不住问了句：“皇上为何不让太监直接带她去？”

    李薇昕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国丈有所不知，这徐之凡对白菊颇有研究，熟知哪种更宜泡茶！”

    “哦，原来如此！”明德贤信以为真，呈上奏疏步入正题，“皇上，金丝陵兴办学堂一事，老臣尚未理出头绪。只好先将这份奏疏交给皇上！中秋之夜献于皇上的小礼，若皇上喜欢，这便是捕捉鱼虾的渔网！”

    李薇昕眸子一亮，一边翻开奏疏一边听明德贤解释：

    “老臣按照皇上所写的书信，对各地现状做了系统整理，并将皇上提出的良策具体细化，实施过程中所涉及的部门，以及各部门对应负责的职务一列于纸上，请皇上审阅！”

    每张纸上密密麻麻，李薇昕翻了两页便没了性子，面上一本正经地问道：“倘若朕以你的奏疏作为蓝图，你有几成把握？”

    明德贤捋了捋胡须，自信一笑：“七成！归根究底还是皇上的对策实为妙哉！”

    李薇昕一听，很是迫不及待：“何时可以下令实施？”

    “老臣建议此次乡闱之后。”

    “乡闱？”

    “正是。此番动作牵制东南西北天下四方，对人员需求数量庞大，而皇上的对策推陈出新，构思奇特，得需大量新晋人才——思想易接受方能落于实践。眼下正值九月下旬，各地乡闱如火如荼，将脱颖而出的贤能之才直接分配于其擅长的部门即可！”

    “好！”李薇昕神色激动，“就按你说的办！还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乡闱中遗憾落榜的，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去各地支教。”

    “支教？”明德贤瞪大双眼，听到了一个新鲜词。

    “就是去私塾当老师！即便落榜，教孩子大人识字写字总不成问题吧？”

    “皇上英明！学堂一事，老臣正是由于皇上要求兴办又无偿，唯恐无人响应。”

    李薇昕轻轻一笑：“朕要求学堂无偿施教，又不是教书先生！大不了再给支教人员一个官衔，享受朝廷俸禄，如何？”

    明德贤哈哈大笑：“自然是深得人心，只怕皇上又多了一笔开支。”

    “无妨！国丈可曾记得朕说过还有一招？”

    “哦？皇上明示！”

    “这徐大将军再不来上朝，难不成要坐吃空饷？”李薇昕百无聊赖地在桌上弹着手指，“再说，等他去了边疆，那里就算有银子也没地方花，倒不如归入国库，朕亲自给他写张欠条，让天下能花钱的地方先替他花了，也倒是物尽其责，充分利用啊！所以啊，这笔支出就先让徐氏一族来买单吧！”

    “哈哈！皇上果真英明！老臣实在是佩服！”

    从两仪殿出来，门口竟站着满脸焦急的徐之凡。

    “楚灵呢？没跟你一起？”李薇昕视线搜了一圈，无人。

    “被太后留在了安寿殿。”

    “什么？”

    “皇上要的白菊，只有安寿殿有，所以微臣带着楚灵去了太后那……”

    “你是猪吗？”李薇昕气得眼冒金星，回头瞥了眼错愕中的明大人，拉起徐之凡拔腿就跑，“朕要白菊做什么？朕是要你带着楚灵在御景轩逛逛！”

    明大人远远望着两个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一路赶到安寿殿，殿门紧闭，安嬷嬷立在门前。

    原本忧心忡忡的李薇昕更是心生不祥，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隔着门大喊了一声：“太后，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