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肉馆子的活儿并不繁重，甚至有时候那位老板还会出去溜达，更没人管员工。小卫在鸽肉馆子干了几天，自我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某天下午上班前，兆老板把他叫了过去，认真地教导了一番。

    “见到客人呢，要微笑。”说着，兆华京拿出两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微、笑。”

    “嗯。”卫封焉点点头。

    “咳，不是我说你啊，这几天有客人跟我反映说，新来的服务员看着太吓人了。怎么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看着这么凶呢？你真的要改一改，面对客人要和善。”

    兆华京和和气气地说，双眼认真地看着卫封焉。卫封焉纹丝不动地看着兆华京，听完之后动了动嘴皮。

    “嗯。”卫封焉点点头，感觉不够又生硬地加了一句：“记住了。”

    先不说卫封焉感觉自己其实做得挺不错，就说卫封焉内心，他对兆华京印象并不好，兆华京有时候说的话，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兆华京欲言又止了一瞬，最后叹了一口气。“行吧。过几天美么外卖合同时间就到了，到时候我就不续了。你专门给咱们店里送外卖，也不用天天对着客人。”

    卫封焉略显敷衍地点点头，正想“嗯”一声，兆华京赶紧指了指门口。

    “别嗯了，赶快招呼去吧，我去里头有点事儿。”

    说完，兆华京就转身往后院去了。卫封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转身去点菜了。

    这会儿是饭点，客流量很大。来来回回走着，卫封焉低头忙了一会儿。

    忽然，店里闹哄哄地进来了一大帮人。

    都是几个大男人，一块儿进入店里的时候，周围的光线都被遮得暗了暗。他们正说着笑着，声音嘈杂地走了进来。

    “今晚好好放松，明天一举拿下！”

    “好的好的，雄哥，有你这番话，我们一定能行！”

    几个人一块走进来站定，面色不善地环绕了一周。

    “怎么没位子啊？”一个领头的光头大喊道，凶神恶煞地瞪着卫封焉。他手上拎着件皮夹克，身上就穿着条单薄的白短袖。

    卫封焉正低头记着一桌客人的菜单，也听见了这动静。他偏头说：“抱歉，这会儿是饭点，可能位子有点不够。你们可以先点菜，然后稍微等一下。”

    然而，这帮人似乎是街面上混的，特别不讲道理。听了卫封焉的话，后面几个小声嘀咕起来，前面几个极其不悦地开始斥驳。

    “什么叫‘等一下’，嗯？我万雄风在这家店，可从来没等过！”

    有个寸头男人吼了一句，还上手拍了拍旁边的木桌子。那桌坐着仨小姑娘，给吓得震了震。

    “雄风，别为难人家服务员，等等怎么了。”有个熟悉的声音开口。卫封焉用余光瞥了一眼，是上次见过的胖子江伟。

    哟，这帮地头蛇似的家伙，别全是兆华京的朋友。

    卫封焉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想法，越想越肯定兆华京是个傻比。

    “伟哥，你说什么呢！咱们来兆哥的店啥时候要站着了？”那个叫万雄风的寸头特别不爽，跟江伟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类似告状的神态。

    这边，卫封焉记好了点菜单子，直起身，扫了一眼这帮人。

    各个都长着一张“我不是好人”的脸，除了江伟，全面露不善地站在那里。好像卫封焉瞪他们一眼，他们就会抄起椅子桌子干架似的。

    “微笑，记住，要微笑！”

    刚刚兆华京说的话在耳边响起来。虽然面对兆华京，卫封焉基本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这句话的道理确实没错。

    心里默念着“微笑，微笑”，卫封焉强压着不耐烦，转过身，对着那帮人笑了一下。

    被笑了一下的那帮人，全都愣了。

    “啊呀我去！”

    万雄风最先反应过来，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瞪大眼睛骂道：“你叫什么名字！谁把你招过来的！你太他妈嚣张了！”

    “就是！”旁边的光头现下也气得不行，“太嚣张了！一个小破服务员！敢挑衅我们！”

    卫封焉撇了撇下巴，心底有些烦躁。他明明按照兆华京说的，对着客人和善地笑了笑，怎么就他妈被认为是嚣张呢？

    “行了！”江伟也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人家不就对你们笑了一下嘛！吵屁吵！别叫唤了，点菜！”

    “伟哥，你也看见了啊，那小崽子明明对着我们冷笑了一声！”万雄风转头和江伟解释着，说着还不爽地瞥了卫封焉一眼。

    卫封焉直盯着他们，没说话。

    “就是！”光头高声附和道，“看来今天我们不得不教训一下这比崽子了！”

    江伟特别头大地翻了个白眼，拖过旁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旁边备用的椅子。

    “这小哥就这样。别说了，坐下！点菜！”

    几个男人相当不爽地各种瞪了卫封焉几眼，然后拖过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