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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长者带着他来到了北冥湖边的那座石屋。在北冥族人的认知中,北冥石屋已经成了某种神秘的代表,寒冰长者在整个部落中本就职司祭祀供奉占卜等诸多神秘事宜,他常年深居简出的石屋,自然也笼上了某种神秘的迷雾。
在族人的心目中,寒冰长者的地位也是无比崇高的,他是最强大的冰巫,能够召唤最狂暴的风雪,更能推测族中事务的吉凶祸福,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警示族中的抉择。更为关键的是,寒冰长者掌管着族中历年对于北冥的祭祀。
北冥族人把自己视作北冥选中的子民,把猎到的兽物看作是北冥的赐予,而若是怠慢了对北冥的祭祀,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风雪和冰霜。
对于北冥的崇敬导致了他们对祭祀的看重,冰人的祭祀,大多是供奉雪原牦牛、雪羚等牲畜。每年由寒冰长者主掌祭祀,他会将族中的祭品投入圣水中,向北冥祷告求北冥的庇佑。
所以族人们如同敬畏神之使者一般敬畏着寒冰长者。
···
历寒年站在石屋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对于寒冰长者,他唯一所认识就是,他是整个冰人部落中最强大的冰巫,如果他想要杀死自己,自己绝对无法抵抗。
即便他是山洲第一杀手,掌握了精妙的战斗技巧,但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如何能与掌控天地之力的巫师战斗?更何况还是最强大的冰巫。
“进来吧。”寒冰长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历寒年心道,巫师法术虽强,但身躯脆弱,怕被人近身,在房屋内反倒对自己有利一些。
想到这里,他才缓缓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瞧见地面上放了两个野兽尾骨串成的圆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当中零散地摆放着一些齿骨,有些的已经略微朽坏,想来年月已久。
屋内有一个冰人少女,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身高与他相差无几,体格也仅只比他健壮上一些,这在冰人中已经算是娇小至极了。
冰人女性通常会扎两个粗辫,垂落在身前,她们并不以发辫长短来衡量力量,她们的脖子上也不佩戴兽齿项链,但却会在耳朵上吊一圈粗银坠,那是来自雪山族的物品,但若是以山洲的工艺水平来比,那粗银坠实在是粗糙无比。
她们的手腕上也没有缠上绷布,更多的是兽皮手套,这方便她们做很多杂活,比如缝补皮袍,制作鱼篓,抽取兽筋以作备用···冰人女性通常不需要手握刀剑,但当族群遭遇危险的时候,她们也会毫不迟疑地化身为战士!
那少女的脸色不如一般冰人那样粗糙,相较之下细腻很多,当然还是无法与山人的皮肤相比,但在这寒风肆虐的酷寒之地,如此皮肤已经算是难得了,像之前那些冰人,脸皮简直像被按在地上磨擦过一样,十分糙硬。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兽皮短靴,这种靴子很适合在雪地里奔跑,也是冰人中最常见的靴子。
历寒年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女孩头发上插着一株白色的忍冬花,那是北原上最常见的一种野花。北原地域荒寒,很少有花草能在这里生存,但忍冬花恰好是其中一种,它生命力极为坚韧,扎根在荒寒之地,开出美丽的风景。
这种花在碎雪城也有少数分布,所以他才能认出来。
那冰人少女见到他走进来,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一抹喜色,眼睛也亮了起来,但历寒年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女孩脸上明显有一丝落寞,她默默地绞着手,并不说话。
“风尘。”这时寒冰长者转过身来凝视着他,“你在山洲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直听到风尘这个名字,历寒年明白,这应该就是那家伙的名字。
他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所以他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我的名字,身份,来历,以前的事···”历寒年想到了假装失忆的办法。
一旁的少女缓缓埋下头去,手绞得更紧了,神情很是黯然。
“所以你连那件事也忘记了?”寒冰长者紧盯着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历寒年发现,其他冰人的眼睛都是冰蓝色的,但寒冰长者的眼睛却是灰白的,当中似乎有一抹阴翳。
被这样一道眸光静静凝视着,历寒年心底深处有一丝不安,那件事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听得出来,寒冰长者似乎对其很是在意。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只记得在法阵传送之时,有一道闪电劈落,而后我便不省人事,醒来之后,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表现得更逼真,他在回忆闪电的时候,故意做出头疼思索状,想要蒙混过去。
寒冰长者眉头微蹙,他苍老的额头上也烙着一个似鱼似鸟的图案,不过由于年岁过于久远,再加之面容布满皱纹,图案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你记不记得当初送你去山洲的原因?”
历寒年摇摇头,同时有些心神不安,寒冰长者那双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