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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是否过早下定论了

    常依似乎明白了顾尚白要说什么。她讪讪地摇了摇头。这次，她没有说话。但顾尚白看得出，她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既然，你认为自己没有错。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也认同你的行为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引咎辞职？”

    常依脸上有些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看顾尚白，垂着眼摆弄着手指，嗫嚅道：“我……我想，哪怕你能留下来，也是合适的。”

    顾尚白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想用行动说服我丢车保帅。”

    这也被他看出来了，常依此刻越发佩服顾尚白对职场规则的洞悉，心里也越发清楚顾尚白发火，必然是有着他的原因，而绝不可能是迁怒于自己。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眼睛里再也没有了起初的失落和难过，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期待，等着顾尚白继续说下去。

    顾尚白吸了口烟，“可你却不知道，你这一招并不叫丢车保帅，而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常依有些纳闷。

    “因为，我们已经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了。从我发了你那篇文章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整体。我如果开除了你，就代表我认同了你是错的。那么进而，我也需要认同自己是错的。我需要为我的错误付出管理责任。”

    常依这才恍然大悟，她有些内疚地问道：“那么，我的引咎辞职，把你推到了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尴尬位置上了吧……”

    顾尚白探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了笑：“我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这么鲁莽。但我总有我的解决办法。”

    他没有告诉常依，他整整一天都在不停地给董事会，股东打电话争执。也并没有告诉常依，在董事会面前，他立下了难以完成的军令状。脚下的路恐怕更难走。但不管如何，他们两个人又在一起并肩战斗了，不是么？

    常依的眼睛又有些湿润。她定定地看着顾尚白，他今天一天紧紧皱着的眉头总算稍微有些松动。他手指间夹着的烟已经快燃到尽头。常依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软弱和愚蠢。仅仅只是一点挫折就想着用打退堂鼓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不但没有解决掉问题，还给大神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想到这里，她看着顾尚白的眼神中就透出一丝愧疚。

    顾尚白起身，绕过桌子，站到常依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暖又坚定：“常依，不要轻易低头。不要轻易认错。不要轻易放弃。”

    常依反手握住他厚实的手掌，轻轻将脸贴了上去。声音有些轻轻柔柔：“大神，我……我能帮你点什么呐？”

    顾尚白那在职场披荆斩棘的一颗心被这句柔柔的叹息击中，一瞬间柔软了下来。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常依的脸颊，转脸看向窗外。

    落地玻璃窗外，正是华灯初上，灯盏于星光交映，闪着柔和的点点光亮，将夜色照出点点微光。他笑了笑，常依就如同这一点点柔和又微弱的光亮。让他眼前的黑暗透出一丝甜蜜的光华。

    “常依。”

    “嗯？”

    “你能帮我。”

    “嗯！”

    次日上班时，常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但状态满满，而且似乎多了一丝坚定和坚持。那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也和顾尚白越发地相似了起来。

    高官虐儿案的风波逐渐平息。最终顾尚白也没有妥协，仍旧顶住压力，后续的报道也如期刊登。于立伟因着给了王处长许诺，最终没能兑现，导致他原本升任副总的一纸调令被挂了起来，再没有了消息。因着这事他心里亦恨死了顾尚白。

    可顾尚白也为他的坚持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王处长分管数据，这次往死里得罪了他，只怕《每日周刊》以后所有需要披露官方数据的新闻，资料到手都会慢上半拍。

    董事会自然是深谙此道，当顾尚白为了常依一事据理力争之时，股东们就提出，要求顾尚白不但在所有数据向报道的时效性上不得低于其他媒体，更是过分地要求顾尚白年末必须出一份大数据增刊。这份增刊所披露的，必须是独家数据。若是做不到，那他这个主编的位置就随时让贤。

    顾尚白当场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只是他心里清楚得很，若单独论数据的时效性，他这么多年，业内朋友也不算少，总有几个肯帮衬着共享消息的。但年底的那份独家数据，却是实实在在的大难题。

    几个月来，他带了几个记者四处奔走，希望能从某个意外之处打开一道缺口，可眼下，王处长那边的数据部早已对《每日周刊》充满敌意。消息围得像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眼看增刊便要开始动笔起稿，否则只怕赶不上发行，他心里的压力更是一日大过一日。

    常依这个月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