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晚饭吃得十分丰盛，因为莫非焉掏出了自己的卡，恭恭敬敬送到白语手中，像个老父亲一般反复嘱咐他千万不要客气，随便刷，随便用。

    白语挑眉，不接，玩笑归玩笑，占人便宜、吃人软饭的事他还是干不出来，不料莫非焉将卡往他手里一塞，问道：“哥，你觉得我是不是特有钱？”

    白语将莫非焉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脸上再次露出劳动人民赤-裸-裸毫不掩饰地羡慕表情，砸巴着嘴愤愤道：“你这样的，用有钱来形容是不是差点意思？”

    莫非焉不懂：“啊？”

    白语：“你丫就是人形提款机吧！”

    莫非焉反应过来，笑得既奸诈又圆滑：“嗯，没错，哥，你只要坚信我是，咱就不会受穷！”

    说完，不等白语咂摸出那个“咱”字的味道和意思，莫非焉已经回到了书桌前继续开始工作了。

    回到家中的莫非焉脱掉略显厚重的外套，只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t恤，t恤松松挂在他瘦弱的身上，远远看去有一种别样的禁欲感。

    白语看了摇摇头，拿出一条毯子往莫非焉身上披，之后，他就带着人性提款机的嘱咐出门去了。

    只是，花的还是他自己的钱。

    于是，那天晚上，莫非焉吃了有史以来在这间屋子中吃得最豪华的一顿饭，就连毛毛都因为情绪低落而被破例给了一罐高级罐头。

    在美食面前，大家的坏情绪都消失不见了，白语炖了萝卜排骨汤，给莫非焉盛了满满一碗，还多打了几块绿皮白心的大萝卜：“多吃萝卜，萝卜清肺，对咳嗽好。”

    莫非焉开心极了，可白语却吃得不甚可口，好像总提不起精神和胃口似的，莫非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丰盛是丰盛，营养是营养，可全是清淡的，莫非焉知道白语喜辣重口，这是吃不惯了。

    于是，莫非焉撸起袖子又给自己捞了一大碗萝卜，再将各样小菜搛了点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后对白语道：“哥，你放辣椒吧，我吃这些够了，你放心，我只是不能吃辣，又不是连看也不能看了。”

    白语看他搛完菜又听他说了这话，嘴角再次涌起将扬不扬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习惯？”

    “呃……”莫非焉心中顿时浮现出加辣的椰汁西米糕和每一样都红红火火的食物，“哥这么有个性的人，应该是喜欢吃辣的……”

    嗯，是挺有个性的。莫非焉勉力在心中安慰自己刚刚的马屁拍得也并不是那么违心。

    白语却噗嗤一声笑了，也不知道笑个什么，随即转身进了厨房，末了端出一个调料碗，莫非焉往里面看了一眼，黑红的糊辣椒和鲜红的小米辣点缀上几片青翠的香菜叶。

    只是看了一眼，莫非焉也觉得肠胃开始抽抽地疼，莫非焉摸了摸自己的肠胃，在心中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不吃，不吃，我有萝卜，绿皮白心的大萝卜……”

    白语看莫非焉盯着调料碗，解释道：“不用提前分菜那么麻烦，我可以沾着吃。”

    白语搛起一块排骨，在辣椒里滚了一滚送进嘴里后，整个人像瞬间充满电量一般，连眼睛都亮了。

    莫非焉看得惊奇万分，他自小身体不好，吃得极为清淡，因此不知道辣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可是看到白语亮起的眼睛时，莫非焉还是由衷地在心里感谢起那个发现了辣椒的人。

    “对了，哥，”莫非焉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辣？”

    白语搛菜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道：“小时候我过过一阵很苦的日子……”

    一句话没说完，看着莫非焉今晚尤其高兴的样子，白语笑了笑，不忍说得那么沉重，想了想才继续道：“你别看哥现在过得也不好，但我小时候那才是真不好，家里只有苞谷，熬糊糊，蒸馒头，打面果，虽然饿得狠了什么都吃得下去，但那玩意儿吃了嘴巴发酸，又没什么菜，只有辣椒。于是，各种各样的辣椒就成了最好的调料，或者说，成了最好的下饭菜，你可能理解不了，有了辣椒的食物像有了灵魂，吃起来是高兴的……”

    白语边吃边讲，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今晚在莫非焉面前，他的话有点多。

    “哥，”莫非焉没让他说完，竟比白语还动情地伸出手覆在对方手背上，“哥，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咱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以后，咱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以后，哥都陪着你，再不出去了……”白语一震，侧脸看向莫非焉，看他白皙秀气的脸因为吃得热乎而微微泛红，白语的眼前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影子，相同的话，他在什么地方对谁说过。

    可，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头，又有些疼。

    白语放下筷子，手自然就从莫非焉的掌中脱了出来，他轻轻揉着眉心，想让脑海中那时不时就来的疼缓一缓。

    莫非焉自觉有些失礼，慢慢收回了手，埋头继续吃萝卜。

    “我们见过的吧？”白语揉完眉心继续吃饭，只状似随意地轻轻问了一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