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赵志德依旧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我悄悄地问弋阳：“他现在是怪奇么？”

    “当然是，不过他的种类有点不好分辨……”弋阳看了赵志德一眼：“按照他现在的状态来说应该属于因执念过重无法消散的灵魂，但是他又依附在这把刀上，我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属于器灵还是单纯的灵魂……”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应该快要消散了！”

    “啊？”我心中一惊：“这又是为什么？”

    “他现在器灵不算器灵，灵魂不算灵魂，器灵可以通过宿主来获取外界的能量，比如我，我就是通过弋阳剑来吸取你血液中的能量供养自身，而灵魂维持自己的能量就是执念……”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根据他现在的状态推断，当时他应该是已经死在了战场上，由于内心执念过重，灵魂并未直接消散，而是在某种契机之下附着在了这把刀上……”

    “虽然灵魂有了寄托之所，但是他毕竟不是器灵，所以没办法通过这把刀从外界汲取到能量，只能一直沉睡，直到李明宇将它从村子里带到这来……”

    “这把刀上过战场，也是实实在在饮过人血的，本身便有一定的煞气，李明宇将它放置在武器架上，它无意中接触到其他武器的煞气，唤醒了沉睡在大刀里的赵志德……”

    “一般来说，器灵是会用煞气蕴养自身的，可赵志德是个灵魂，和刀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刀通过吸取煞气唤醒了赵志德，赵志德却无法运用这种煞气，所以现在的他不过是强弩之末，等刀本身吸收的煞气消耗殆尽，他也会随之消散。”

    “额……”我搓了搓手：“是这样啊弋阳，虽然你说的每个字都很清楚，但是它们组合起来，我怎么就弄不明白了呢？”

    弋阳看我这幅似懂非懂的样子，一脸的无可奈何：“你怎么这么笨啊！”

    “打个比方吧，宿主和器灵的关系就像是房子和户主，户主居住在房子里，可以通过房子赚钱，也可以对房子进行装修让自己住的更舒服……”

    “可赵志德现在就像是一个租户，他可以住在里面，手里也有钱，但是他无权对房子进行改造，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已经交不上房租了。”

    “嘿嘿，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我舔着脸赔笑：“那他要是消散了还有机会投胎么？”

    弋阳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陈风语，我真怀疑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是水么？！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哪有什么投胎转世，灵魂不过是人类意识的另一种存在方式罢了，消散了就是消散了！”

    “可他是个英雄！”

    “英雄又怎样？！算算时间，我存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见过的英雄何其多，但最后的结果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始皇嬴政，横扫六合何其英雄？举全国之力寻找长生不老之术，最后不还是化为一抔黄土，有时候，活的长久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顺其自然生老病死才是我们该有的归宿……”

    说到这，弋阳有些怅然，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吧！

    “那他有没有办法继续以器灵的形式存在呢？虽然不能让他死而复生，但要是能以器灵的形式存在在这世上也是一种生的方式不是么？”知道赵志德即将消散，我的心里有些不忍。

    在我心里，赵志德是一个英雄，国难当头的时刻，他未曾退却，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消散，我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听到我说的话，弋阳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做一个器灵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在无法从外界汲取能量的时候，你只能一直在黑暗当中沉睡着，不知道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你不敢去接触外面的一切，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次沉睡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你更不敢对身边的人付出感情，因为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你，却又无能为力……”

    “你甚至没有办法感受阳光，感受空气，因为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听完了弋阳的话，我沉默了。

    我从来没想过，对于一个器灵来说，生活居然是这样的残酷。

    “你叫赵志德对吧！”弋阳转过头，面对着赵志德：“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么？”

    赵志德并没有回答弋阳，而是问我：“你刚刚说，那场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那现在呢？你们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们现在……”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向他描述现在的一切：“现在的我们不用再为吃饱穿暖而担忧，孩子们都能有学上有书念，再也不用担心有敌人会来侵略我们，我们现在很强大。”

    我没有说太多，因为我们现在觉得平凡无奇的生活已经是他们那时梦寐以求的幸福了。

    “是这样么……”赵志德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像是决定了什么：“我愿意过你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