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总记得故乡的一轮明月。

    大海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冬天的晚上，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小院子尽是月光，月亮格外地圆，格外地大。

    月亮把它的光，照耀在窗纸上边，窗纸白亮亮的。大海睡在母亲的土炕上边，一睁开眼睛，见窗子白亮亮的，以为天大亮了，迅速地起身，穿好衣服，背上了书包，到了离村东二里以外一座山下边的学校操场。

    大海此时，向东边的山凹里眺望去，月亮慢慢地从东边山凹里升起来两竹杆子多高了，月亮的脸像一个圆盘，圆得像一个胖男孩子的圆脸盘。

    大海每一次想到这一轮明月时，他的心就变得如月一样宁静起来了。

    只有心静了，大海所有发生在生活在中的事情，都会越发清晰地浮出水面。

    那个区里工会主席张老师，他竟能理解大海的心愿，主动地要为大海打桥，找一下县文化局管农村文化的陆局长，是一位长相妩媚的女局长。

    大海和这位陆局长也有过一两次缘分。区里文艺会演时，陆局长当时担任区里宣传部部长。大海写了一首歌曲得了个一等创作奖，当时站在了舞台上边，将一张获奖证书发到大海手中的人，是区宣传部的陆部长，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非常平和慈恩的表情。

    区里的宣传工作搞得非常有成绩，很快提为县里管文化的副局长，从权利方面大了很多。

    区工会主席张老师，以为他经常参与区里搞文化的组织工作，陆局长应是熟悉他的，他以为他给陆局长说话，陆局长一定会听的。

    大海当时见过陆局长在区里当区宣传部长的时候，对下面的人，是很平易近人的，没有官架子，是和大家一起，想一切办法，要把区里文化文面工作搞好，不能落后于别的区。

    那天下午，张老师和大海说好后，要他在一条街乘车的地方等他，不见不散。第二天早晨八点，大海就在那个地方等张老师，到了快八点半了，张老师从街以西他家来了。

    大海问：“张老师？”

    张老师点了点头。大海见张老师的时候，发现张老师脸上有不高兴的表情，像他和他的爱人，刚刚吵过架一样，大海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张老师对大海有怨气。

    大海很敏锐地感受到，张老师一定是因为大海没有到他家去送给他一点好处。

    大海和张老师站在街边，稍于等了一会儿后，一辆开往城里去的公共汽车就开过来了。

    大海和张老师同时上了车，大海说：“车票我来买。”

    张老师没有拒绝。

    大海和这位张老师平时应是一位好友关系，大海一向也是对这位张老师很敬重的。张老师长辈一些，不论骂他是怎么无用，没有本事的话他都能接受。大海想：人在有的时候，就应被人骂骂也好，不骂他还不一定能长大呢，这等于一些小小的风浪，没有这些小小的风浪击打，如何会变成一个有坚强意志之人。

    可这一回，张老师不同于以往。

    “你他妈的给我什么好处了，让我这样为你的事操心？”

    张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向大海发泄心中一种，对大海的不满情绪，大海知道他错在什么地方。

    张老师脸色变得像红公鸡冠一样的颜色，一车的人，都是当地人。

    张老师还对车上的人说：“这个人是外地人，他还在想在我们这地方找工作。”

    大海的心情也被张老师的话激怒起来了，他说：“我的事你以后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

    张老师几乎骂了一路，车很快到了县文化局大门口，大海和张老师都下了车。

    大海本来听到了张老师说和他一起找陆局长，开始的时候，心中还有一种喜悦之感，希望这是一件真事。可是经张老师一骂，大海当时心情十分沮丧，大海想到：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受人这样一股劲骂呢。当时到了县文化局，找陆局长根本变得没有心情了。

    大海和张老师下了车后，大海说：“我就不去找陆局长去了。”

    大海在这里要和张老师分手，心想：我这一次总算认清了张老师是怎么一个人了。

    张老师亦真亦假地说：“既然来了，还是找一回陆局长。”

    张老师站在县文化局大门口，同传达室一位师傅说话。

    张老师嘲讽地说：“这个人是外地人，还要在我们这里找工作？”

    大海听到了这样的话，感觉这人怎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了，你好心帮助我，我也不是说不报答你的，只是一时还没有来得急，这位张老师帮助人，想一下子得到对方的好处，他的哲学是我帮助人，不是白帮助的，也不能说他的这个就不好。

    大海进到了县文化局大院子，大院子以北有一栋楼房，打听后，陆局长住八楼。

    大海上到了八楼，站在了陆局长家门口，敲了一下门，给大海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大海一想一定是陆局长的女儿。

    大海还没有向屋内进，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