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离闻言，嘴里原本含着的最后一大口的粥来不及咽下，哧的一声便喷了一半出来，剩下的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使得苏莫离猛的咳嗽着，一张小脸憋的异常的通红。

    林琰赶紧起身站在她身后，抬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苏莫离的背，想让她好受点。

    许久，苏莫离才缓过来，低垂着眼，像是刻意回避林琰的目光，接过林琰递过来的茶杯，再也不敢猛灌了，一口一口的轻轻的喝下。

    “好点没？”林琰关切的问道。

    “我若是方才被呛死了，你会在我坟头燃香烧纸吗？”

    林琰好气又好笑，这什么玩笑？但看苏莫离一本正经的模样，知她并不是开玩笑。

    “不会……”林琰望着她忽然变得异常失望的神情，接着道：“不会呛死的，不过一口粥而已，就算你被呛着了，我也能救你的。”

    苏莫离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喜悦，转过头便抱住了林琰的腰，将脸藏进腰间，“你不是问我这蛊是谁种的吗？我今日便告诉你我的一切，你可不能后悔？”

    林琰看了看自己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手，听了苏莫离的话后，才轻轻的扶住她的双臂，戏溺着说道“听了后不想听还能还给你吗？”

    知道他在笑自己，苏莫离假装生气道：“那我便不说吧，省的扰了林公子的耳。”

    “好，我错了。我定洗耳恭听。”

    “四岁之前我也算是个富家小姐，有爹疼有娘爱，家里的老祖母并未因我姐妹两是女孩而区别对待，只是一切在爹娘出事后便变天了。我和姐姐被姑姑赶出了家门，沿街乞讨为生，幸得街坊邻居的帮忙，才勉强苟活于世，不曾想我八九岁那年，姐姐被迫给人家做小妾，那家大夫人不能生养，人却蛮横无情，姐姐不过是从她府里偷拿了个馒头给我便被她寻得由头乱棍打死。从那天起，我的天就塌了。”

    “我本就是个乞丐，身无分文，姐姐死后我无钱买棺木，只能随便挖了个坑葬了，没有焚香，也没有给她给她准备上路钱，什么都没有。我曾想过，我就那样趴在姐姐的坟头死了算了。可不知是老天可怜，还是命不该绝，我被路过的公子救了。他将我带回了他府中，他说，他的府中不养闲人，我可以在他府中做个丫鬟。于是乎我便在他府中养了小半个月。”

    “只是那段时日里，我连着好几日都做恶梦，梦见姐姐喊救命，梦见姐姐被人撕扯着身体被分成碎块，梦见她说她没钱上路，连地府的门都进不去。我日夜不能眠，于是又去找公子，公子身边的巫师说姐姐没有上路钱打点，入不了地府，投不了胎。”

    苏莫离轻笑一声，却是无比的凄凉，愤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连阴间鬼差都这么的欺贫爱富。我求公子给我点钱，让我祭奠下姐姐，好让她上路，可公子说已经过了十几日了，姐姐的魂魄早已经散了，就算燃香烧纸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我想找回姐姐的魂魄，让她重新投胎做人，必须付出代价，他说等我自己强大了，自己去把姐姐的魂魄找回来。所以我听从他的安排，在雪山呆了差不多十年，学武，练琴，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将姐姐的魂魄聚齐让她重新投胎做人，也为了自己能够手刃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清河镇的那些人是我杀的，那是他们该死。”

    “对不起，我…”，林琰不知该如何安慰苏莫离，苏莫离所受的那些磨难那是他想都想不到的，林琰只能轻轻的将她拥进怀中，紧紧的拥抱着，想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许久过后，林琰才再次问道“你所说的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从第一次见他，他便带着面具，无一例外，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老头答应教我练功的，听老头说，初到雪山之时，他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看我，但我从来没在雪山见过他。老头死后他便给我种了那两只蛊，他怕有一天控制不了我。从那以后我便没再见过他，但那个教我练琴的先生却经常说，他来过了。不过今日我将蛊虫解了，他应该会生气的。”

    “他会怎么惩罚你？怕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不会让我死的，毕竟好不容易才将我培养成一个魔头，不过是皮肉之苦，死都不怕，这点皮肉痛算什么？”

    “所以那日，你身上的淤青就是他弄得？”

    “嗯。”

    “你做了什么让他如此的惩罚你？”

    “没什么。都过去了。”

    “对不起，那日有些话我不该说。”

    “怎么，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苏莫离抬起头，见林琰双眼闪着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心疼，苏莫离受不住这么灼热的目光，“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做的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林琰知道她是故意的转移林琰的注意力，遂随了她的意，收起那灼热的目光，打趣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为何总是一袭黑衣，让人不辨男女。”

    苏莫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口中喃喃自问道“为何？”

    “因为，姐姐说穿男孩子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