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妖都愣住了，不知这老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不是去取啥东西？我想，还是等他回来摸一下头再走吧，不辞而别总不太礼貌，于是跪在蒲团上等。

    等了一会却等来一个中年和尚，俯下身轻轻对我们说：“两位施主你们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小妖拉住我，一边问中年和尚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不妥。那和尚只是摇头，嘴上阿弥陀佛，半个字没答。我们只好让到边上，远远地观看。

    老和尚又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个个人过来磕头，然后逐个摸他们的头顶，好像刚才啥事没发生。我看了半天疑惑不解，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古怪让他发现了，还是这老和尚本身古里古怪？

    这时，禅堂里有人轻声惊呼，原来队伍当中有个女人鼻子流血，她慌着用手去擦，结果搞得脸腮上都是血。她急急要退出去，却被老和尚叫住，示意去他跟前。

    女人捂住鼻孔跪在蒲团上，仰着脸不敢磕头。老和尚一手挽住宽宽的袖袍，一手张开五指在离她脸上一寸的空中摩了几圈，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白手帕让她擦去血渍。

    也真怪了，女人接过手帕时发现鼻血止住了。她欣喜万分地磕头，嘴里念叨个不停，然后到一旁掏出纸巾擦脸，把老和尚的手帕宝贝似的放到口袋里。

    看来老和尚确有两下子，可他为啥对我那个样子？

    禅堂里一片嘤嘤嗡嗡，讲的都是赞颂老和尚的话。小妖突然拉我向外走，急匆匆的，原来是去追那个中年和尚。

    离开十几步时，她独自跑过去跟中年和尚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又塞了一张钞票到他手里。过一会她转回来，好像不认识似的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才开口说：“我早知道你是个有来头的人嘛，那大和尚说你煞气太重，他受不起你这一拜。”

    我的阳气什么时候变了煞气？又是让人奇怪的一种说法。不过近段时间我自己也发现不少异常情况，比如脖子，比如遇见阴气时手心脚心和后颈发痒的怪现象，还有看见血就心烦气躁的毛病。

    难道我真是个怪物？离家几个月以来，遇到好些人都说看得到我的异常，羊老仙、唐画家、刘老所长、老和尚，还有到处找人托身的小红仙。但他们讲的又不一样，让我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无论咋说我还是我，是人是怪物都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我勉强笑了一下，不以为然的样子，算是应付了小妖姐的好奇心，我估计晚上她又要当作传奇讲给姐妹们听了。

    果然，吃晚饭时她们看我的眼光不大一样，蜘蛛姐往我的碗里夹了很多菜，然后瞅个空问道：“阿诚你的师傅是不是有一百多岁了，否则你这么轻的年纪怎么跟大和尚同一辈份？”

    肯定是小妖姐瞎吹牛，她编故事都不用打草稿。我只好笑而不答。

    青青姐也问：“你会不会算命，全不会预测啊？”

    我摇摇头。小妖姐马上取笑青青：“你总惦记着你那些烂股票，又跌惨了是不是？叫你改名你不改，‘青青’，难怪你买的股票一个个都变成绿色的！”

    “你个乌鸦嘴，妖怪嘴！再好的股票被你一说都蔫了！”

    “好好，我不说。那个王老板给你推荐的咋样？”

    “别提他了，听到他的名字就反胃！推荐的什么屁股，三天跌了两成多！”

    其他人听了都笑起来。她们的笑声真是好听，又清脆又活泼，旁边几桌人的眼睛耳朵都被吸引过来。男人们看她们的目光闪亮闪亮的，看过她们再看我，眼睛里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嫉妒的颜色。

    蜘蛛姐又问我会不会给人治病，没等我回答，她接着说：“你牡丹姐病得厉害，最好想法给她治一治，否则她累死累活赚来的钱全变成鞋子了。”

    我听小妖姐也讲过好多次，那牡丹姐什么都好，就是得了这个购物的病，尤其见了新款的鞋子就被牵走了魂。医生说这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住院治疗，但牡丹姐不愿去治，怕传开后坏了形象再也赚不到钱。我想了想答道：“牡丹姐这个不是病，但这习惯比病更不好。”

    “怎么更不好？”牡丹姐关切地问，蜘蛛姐她们也看着我。

    “病是这世的，有些东西还关联到下一世……我听羊老仙说过，这辈子鞋子太多的人下世可能投胎做蜈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实这是我的杜撰，羊老仙根本没说过。急切之间撒个谎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牡丹姐啊的一声惊叫，脸色变得雪白。她用手捂着嘴，眼睛直瞪瞪的，慌乱无助的目光看得我心酸。不过我还是硬起心肠加了一句：“六道轮回往下容易往上难，许多人过了这世下回就做不上人了。”

    牡丹姐的身体开始发抖，其他人也变了脸色。还是小妖姐镇定，她缓和气氛似的问道：“什么样的六道轮回？”

    六道是羊老仙常说的东西，我想也不想脱口道：“天、人，是上二道；阿修罗、畜牲，是中二道；饿鬼、地狱，是下二道。除了天神和天仙以外我们人算是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