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觉得疑惑，不由得翻过鞋面，将鞋底露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鞋底上沾染的水渍，同样有些白色的沫儿。

    这，看样子，可不像是清水。

    女子心中起疑，便用手捻了一点，在拇指上揉搓着，只觉得滑溜溜的，可见，这水里头，是被加了东西的。

    看来，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莫婉放好鞋子，洗干净手，慢吞吞走到门口，远远地瞧着自己方才摔倒的地方，只见那里的一地狼藉，已经悉数被打扫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越是毫无破绽，越发让人觉得可疑。

    这一切，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因为莫婉的生性低调，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故而这院子里，佣人本就不多，两个姑娘，四个婆子而已。

    阿宁昨日就告了假回家，而瞧着小芸方才那主动认错的模样，也不大可能是她。

    眼下是上午，厨房里的两个婆子，必是在摘菜洗菜，准备午餐，不大可能会出来动手。

    那么，余下的，便只有负责院子里活计的刘妈和孙妈，这二人嫌疑最大。

    莫婉并不声张，只远远的瞧着那两个正在院子里忙活的老佣人，见她们二人，一个在东边修剪树枝，一个在西边扫地，都专注的做着手上的活，面部平静安详，瞧不出任何异样。

    莫婉伸手，招来了小芸：“你出去问问，方才，是谁把那些碎瓷片打扫干净的，别说是我问的，只装作随意打听一下就好。”

    小芸去了，一会儿来回，是刘妈打扫的，莫婉点点头，又道：“既然这样，今天，你就给我注意着点刘妈的行踪，有什么异常，来和我回话。”

    果然，到了下午，院子里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刘妈便溜了出去，据跟踪的小芸说，是去了姑太太家。

    “姑太太家？”对于端木凤这位姑姑，莫婉没不怎么了解，但是，她自认，自己并没有开罪过她，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小芸是新来伺候莫婉的，她来督军府不久，对于这里头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想要了解督军府中的人事，还是问阿宁更靠谱些。

    想到此处，莫婉便对小芸道：“你去吩咐外头的侍卫，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去把阿宁接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

    阿宁家离督军府不远，个把钟头后，就被接来了，但是莫婉见她一脸疲倦，便问：“怎么了，你家里头有什么事？”

    阿宁歉意的朝莫婉解释道：“回二少奶奶，是我嫂子，她又病了，我和我娘轮换的守着，昨夜我看了一夜，所以，没怎么睡好。”

    阿宁的大嫂，本就是个病秧子，所以，对于她生病，阿宁家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莫婉听阿宁说过此事，便也没再追问，只道；“我把你叫来，是问问你关于姑太太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

    阿宁听她如此问，有些不解，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姑太太是老督军唯一的亲妹妹，当年很是受宠，后来，她嫁给了老督军的部下刘常，因为端木家的权势，她在刘家很有地位，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刘家也不敢说什么。”

    莫婉点点，又问：“那，还有些别的什么吗？”

    阿宁扫了扫周围，见四处无人，才凑近了莫婉，低语道：“听说，几年前，姑太太在老太太面前提过，有心想要把她女儿嫁给二少爷，来个亲上加亲，但是，二少爷没同意，这事也就作罢了。”

    这都是旧事，再者，莫婉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二少奶奶，因而，府中知情的人，自然不敢在她面前嚼嘴皮子，但是，如今，阿宁见莫婉问起，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还有这回事？”莫婉眸色一动。

    阿宁见状，生怕她误会了些什么，忙摆手道：“二少奶奶，二少爷这几年在江南待得少，和表小姐没有什么瓜葛，你可别千万误会。”

    莫婉哭笑不得：“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难道因为这事儿，端木凤就将她记恨上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指使刘妈，故意让自己摔倒呢？

    摔倒......

    当年，她也是因为摔倒，才......

    莫婉蓦地想明白了些什么，恐怕，端木凤打的主意，就是让自己小产。

    但，她为何会笃定，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呢？

    莫婉的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那杯金橘水，小巧的金橘，漂浮在玻璃杯的中部，悠悠的晃荡着，煞是可爱。

    她忽而想起那一日，端木凤母女前来拜访，突然对她喝的金橘水，产生的莫大兴趣。

    民间一向有种传言，说是女子有了若身孕，往往会酷爱酸食，越酸越爱。

    或许，端木凤就是因为这杯金橘水，怀疑她有了身孕，才会出此下策，想要让她小产。

    可是，她是端木朗的亲姑姑，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结合起阿宁告诉她的事情，一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