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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巡从宫中出来,随从喜形于色上前:“恭喜王爷,方才管家着人来报,王妃有了身孕您下了朝赶紧回府呢!”容巡沉吟片刻,却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说:“去京郊皇陵。”
马车停在陵外,容巡一下车侍从便递来了油纸伞,并为他系好了披风。
侍从跟了他许多年,明白在皇陵这个地方,主子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不需要人在身边。
容巡撑伞踏雪而入,京郊的雪仿佛比城里下得更大,脚踩在厚厚的雪层上,咯吱作响。
在陵中寻了约莫一刻钟才堪堪看见一个身穿单薄緇衣的人正躬身在一座坟前清扫。
容巡脚步停在不远处,没敢再靠近。
“母亲!”他唤了一声。
寒风将这一声轻唤吹散,那人瘦削的身形一顿,后又慢慢起身却是面朝另一个方向:“我不是说过,不必再来了么?”
容巡急促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克制地停住。
“我来,是想告诉你,父皇开始让我暂理部分军务了。还有……云初她有了身孕……”容巡显然有些激动,言语间却依旧带着几分小心和讨好。
眼前的人沉默许久,终是沉沉叹了一叹:“风寒雪重,回去路上当心。”
“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容巡似被她冷淡的态度激怒,又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看看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便住在这连个活人都没有的地方,你宁愿每日对着这些冰冷的坟冢,也不愿看我一眼。”容巡的声音在颤抖,“他们都说你在当初宝灵寺那场大火中受了惊吓,得了疯病。可我知道,你没疯,你比人都清醒。”
宝灵寺大火这几个字仿佛触到了这位出家人的神经,她猛地闭眼,咬紧了牙关。
“如果不喜欢,何必要生我下来……”男人的肩膀慢慢塌了下来,他垂头看着自己陷在雪里的脚尖,“让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做的好你不会为我高兴,做得不好你也不会生气。”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老三和小九他们……”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女人的声音很轻,目光注视着无尽的远方。
男人一怔,而后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凉和孤寂。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抬脚朝她慢慢走近。
她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这一回却没有逃走,她隐隐有些预感,或许,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容巡丢开纸伞,取下披风盖在她单薄瘦小的身体上。
女人红着眼眶颤巍巍伸出手拉紧了披风的衣带,她终是没有回头看他,只留给他一串浅浅的脚印。
容巡看着她离去,良久才跪于雪中朝她离去的方向轻轻叩了头。
虽是母子一场,大概也只能缘尽于此了!
……
这几日难得的安生,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想过个安稳年,所以就连那最爱谏言的几位老臣,在太子被禁足以后都没有太大动静。
按照以往经验推测,这些人要么该对太子口诛笔伐求另立太子;要么考虑大局,替太子求情。
“冬天就是容易让人犯懒!”陆桑桑盘腿坐在贵妃榻上,捧着暖手炉,手边放着点心和热茶。
掐掐自己的腰,好像还真长胖了。
“瑞珠,我的鞭子呢?”扔下手中啃得还剩半块的点心,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终于从“宠幸”了好几天的榻上起身。
瑞珠将鞭子奉上,却心有戚戚:“王妃这是要……”
“我就是去院子里松动松动筋骨,又不是要去抽人。”
小丫头这才放心忙替她开了屋门。
陆桑桑许久未动,以前她从府中舞刀弄枪,做一个贤惠端庄的宁王妃,如今容潜似乎早就看清了她的本质,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一条长鞭在她手中舞得虎虎生风,瑞珠躲在廊柱后头瞧了几眼,怕被殃及池鱼转身进屋整理房间去了。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没动静了,瑞珠生疑出门去看。
“王妃!”她惊呼一声,只见她家王妃手持长鞭立于天地之间,多么飒爽英姿,如果忽略掉那两棵被“腰斩”了的梅树。
陆桑桑转身看她,一脸心虚:“怎么办?”
这几颗梅树是几天前容潜命人专程移栽回来的,说是大冬天院子里光秃秃的瞅着心烦。
这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她一时忘形给“腰斩”了。
瑞珠小跑到她旁边,看着倒下的梅树:“要不,咱们赶紧把这两棵彻底铲平,指不定王爷就看不出来了。”
陆桑桑沉吟片刻,觉得她这思路没错。
两人刚吭哧吭哧要销毁证据,某王爷便出现在了院中。
“这是怎么了?”容潜本就心情不好,一进院子就给他来这么刺激的一下,谁受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