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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李艳早早起来。父母已在忙碌,弟弟也准备齐全。母亲做好早饭,她并不想吃,怕路上晕车,可父母不同意,她勉强吃了几口。父母习惯了李艳在家里,农忙时,回到家李艳已做好饭,烧好水。李艳一外出工作,父母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儿,堂哥过来了,他要送李艳姐弟俩去坐车。那一天,李艳,堂哥,弟弟,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默默无言。
李艳知道堂哥是个内向的人,不善言辞。可他很关心比他小一岁的堂妹李艳。到了车站,他嘱咐李艳,好好工作。直至看到车发动,他才挥手离开。
下了车,有些晕车的李艳跟着弟弟来到舅舅家。舅舅和舅妈还没下班,他俩便站在门口等着。
一会儿,热心的邻居问道:“你们的亲戚在哪上班,我帮你们打个电话?”
舅舅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可见邻居们平常互不来往,也许甚至见面连话都不说。李艳忙说:谢谢,说了舅舅单位的电话,一会,舅舅他们回来了。
舅舅花白的头发,略带严肃的表情露出微微的笑。进屋,两室一厅的房子很拥挤,房子里的陈设基本没变。吃过午饭,弟弟便坐车去上班了。下午,舅妈领着李艳去报到。
舅妈中等身材,微卷黑亮的短发。脸上有了许多细密的皱纹,那些皱纹里似乎藏着过去岁月里的苦。
李艳听说,舅妈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兄弟姐妹多,她吃了许多苦。刻苦学习,应该是“鲤鱼跳龙门”才走出那个小山村。
街上的树开始冒着新绿,象翩然而立的绿蝴蝶。街道整洁宽阔,两旁的树上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春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神清气爽。
舅妈问李艳老家的情况,姥姥的身体可好,李艳爸妈可好,李艳一边新奇地打量着崭新的世界,一边回答着。
过一条长街,拐弯,又走了很长的路,舅妈对李艳说:到了。李艳心里竟有些紧张。一张红漆房牌上写着“如意酒水批发”几个烫金大字。
李艳跟着舅妈进去,一位年轻的女孩迎了出来,“小炎,你们经理呢?”舅妈温和地问道。
“我给他打电话,你们坐下等会。”小炎打完电话,陪着舅妈聊天。
其它三个女生忙着理货,记帐。有个男生往面包车上装酒。李艳发现,店里的酒差不多都是高档白酒,茅台,五粮液,剑兰春等,也有一部分红酒。
一会,经理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的男人,他和舅妈聊着,说了每月的工资,上下班的时间,以及吃饭住宿情况。
舅妈也跟经理说,李艳刚来,希望经理和员工多关照。然后把李艳的行李拿进来,微笑着和经理告别。
经理招呼着刚才的小炎,把李艳的行李放到宿舍。
宿舍不大,上下两铺,李艳希望住在下铺。还好有一张床。她铺好床,放好东西,又随小炎来到店里。
从此,她的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李艳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忙,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这儿远没有农村的闲淡。农村似乎没有时间观念,她们聚在一起,喝个茶,说个闲话就能费上半天的工夫。
李艳没事也和同事出来逛逛,有一个小女孩小崔比李艳还小,可她显得很成熟,但做起事来又有些幼稚。她宽脸盘,不长的黄色马尾,身上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略显老气。
她说:“从小,她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即使她长大后,也不喜欢她。”
“为什么呢?”李艳问她。
“一个人一旦在别人心里订议了,很难再改变。”她笃定的说。
李艳仔细想,这句话真的很对。心里不喜欢你的人,即使你做的再好,他也觉得不过是侥幸而已。
小崔性格直,说话冲,没两个月和小炎争吵几次,赌气不干了。
其它三位女同事都干了一年多,为人谦和,小炎算是她们的大姐,那年她快二十三岁了,白晳水嫩的大脸盘,水汪汪的大眼睛,听说给干部开车的一个司机看上了她。她心情很好,没事时歪着头倚在窗上,笑得一脸灿烂。就象春天盛开的一朵艳丽的芍药花。
她待李艳热情又有点疏离,她老说李艳不大,怎么看着象刚毕业的高中生?李艳觉得许是在学校跟学生们呆久了,心思单纯,没有心机和那么多的心眼,也没有久在社会中的圆滑和世故。
李艳觉出她待人不冷不热,不过这样很好,她还不十分了解她们,还不知她们的脾气性格怎样。但她是舅妈介绍来的,舅妈是省厅里的干部,她们待她还算不错。
只是李艳有时想起那些学生,内心还是有些惆怅。
麦收时,李艳回了一趟老家。有些学生知道后去看她。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着学校里的事。
她似乎觉得那些时光已久远,那种感觉有些尴尬,令人难以置信。她很怀念那些时光,但是那些时光已成过往。
李艳慢慢喜欢上了那座城市,从此她的生活改变了。后来,她订婚,结婚,而后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