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十月怀胎，喝了那么多汤药，受了那么多苦才保住的女儿！”

    “就算我之前再是对不住她，我也断不会用我女儿的东西来做交易。”

    “王文儒，我以为我早些年便看清了你，直到今日，我才是真的看透了你，你说我心冷，可你根本就没有心！”

    “也是，泥坑里出来的东西，哪里见过大的世面，从泥里爬了出来，被花花绿绿迷了眼，市井之人，王文儒，你这一辈子，也只配如此了。”

    王文儒听着此番轻视的话语，目眦欲裂，他最恨别人说他出身，他即便现在有了银子，有了家底，可出去之时，还是能听到背后人指指点点。

    王文儒觉着气血上涌，脚底漫出黑气，两眼一闭，便昏了过去。

    妇人闭了闭眼，胸膛剧烈一起一伏，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心灰意冷。

    抬头望着那一碗血，小声哭诉道：“我愿用我五感中剩余两感，来换回我女儿的才华，狐仙大人若是听得到，便了了我这心愿吧。”

    “从此以后，只有我母女两人便可，我贪心不足，拿回来家业，拿回来样貌，又想拿回人的真心，害的牵连我的蓉儿都跟着不得安宁啊。”

    继辽在妇人第一次话未说完被打断时，便心有感应，来到了张府妇人的院中，听着夫妇俩一句接着一句的闹剧。

    心内本是古井不波，却在听见贪心二字时，心里一颤，敛下眼眸，将眼中的波澜都藏了起来。

    默念了一道心法，碗中血液便汇成一股水流，朝继辽而来，继辽翻掌向上，血液这一滴一滴稳稳落于掌心。

    在自己屋里的蓉儿在草纸上努力的写写画画，但都是杂乱无章的粗细线条，却在刚才一瞬，脑中灵感大盛，笔下也是流畅的画了一朵祥云。

    蓉儿心里一惊，来不及让人备伞，冒着雨跑到了妇人的院子里，推门进了屋，看见了躺在一旁不省人事的王文儒，旁边是跪在地上丢了魂一样的妇人。

    “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蓉儿急得半跪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摸上她娘的肩膀。

    妇人缓缓转过头，寻着声音的方向，她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只有一只左耳能听见蓉儿的声音。

    摸索着，抓住了蓉儿的手，贴在了脸边，从未有过的轻松道：“娘没事，以后就剩你跟娘两个人了，咱们都两个好好的。”

    说着没了神采的眼睛里，滚下两行清泪。

    街巷布衣芒屏哪里体会得到别人家悲哀，皆都在饭后闲话。

    “哎哟，可不是嘛，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前日里还看见她去请了白水寺的圣僧。”

    “害！报应呗！平日里那王文儒也没少做缺德事儿，上次我从她家买的料子，是个假的！”

    “对啊，要么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神灵都看着呢。”

    “王文儒死了，张府正大丧，可那一府上的婆娘，都想分家呢！”

    “造孽不，分什么家，这本来就是人家张清平的家业，给人家女儿留得！”

    “张敏也不知为何，瞎了眼，只能听见一点声音！”

    妇人就是张敏，王文儒自昨日倒地，便再也没能醒来，印堂脚底乌黑，也不知为何，难过是有的。

    做了一场大梦，便荒唐了她的半生。

    草草办了王文儒丧事，给了府中妾室银两，皆都遣出了府，诺大的府里，煞是寂静了不少，可张敏倒是许久没这么心里舒畅了。

    像是绑着四肢五脏六腑的绳子，都随着一起去了。

    府中银子没了，还可以在赚，只要她和蓉儿二人还在，祖上家业会有重拾的一天，即便不能再有机会，她也没什么可求得。

    寺庙深院里的参天古树，阳光透过，树影斑驳。

    屋内老和尚双手合十，眼眸缓缓睁开，嘴角向上挑起，露出了一个诡秘莫测的笑容。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万妖林，云梦宫，攸宁轩。

    继辽打坐于堂内软榻，双眼紧闭，眉心蹙起，合抱于丹田之处的双手微微颤抖。

    不知为何，从昨日张府回来不久，自己的灵力出现不稳，本来已经将气息稳住了，以为是自己近日修炼心绪不宁所致。

    可今日到了午间，却又感觉体内灵力乱窜，气息不稳，灵力竟还有隐隐外泄之意。

    继辽的额间冒出一层细汗，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变成了硕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汇在了下巴处，滴落在了白色衣裳上。

    窗外桃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枝干都微微卷起。

    血，是昨日的血有问题，继辽眼睛倏然睁开，唇色苍白，却俨然变成了红色竖瞳，他妖丹的灵力源源不断向外泄出，腹痛如刀绞。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利刃，想要活生生的从腹部将他的妖丹刨出体内。

    继辽双手想要捏诀，却疼得脚底一个趔趄，一掌拄在了柔软的毯子上。

    卫容珏进来便是这一副模样，他是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