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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嘴里吆喝着,熟练的唤着鸡鸭,棍子在地上一点一点,摸索着到了栅栏旁,将棍子夹在了腋下。栅栏里的鸡鸭“呼啦呼啦”都挤在了跟前,叽叽嘎嘎的叫着,老婆婆哆哆嗦嗦的捻起了碗里的碎屑,洒在了鸭圈里。
鸡鸭都争先恐后的扑棱着翅膀,啄着地上的吃食。
老婆婆虽是看不见,却仍是笑了笑,微微眯着眼睛。
将棍子又拿在了手上,摸索着回了屋里。
“走吧。”继辽牵着卫容珏的手往前迈去。
卫容珏步子顿了顿,跟在了继辽的身后。
卫容珏进了屋子,就感觉视线一下子就变得暗了,堂间透进来的光线,能看见飞起的尘灰。
卫容珏伸了伸手,五指张开,看着光线从指缝溜走。
堂间很黑,不是单纯的指光线黑,而是连锅灶的颜色都是黑的。
他没见过这种锅灶,从黄土烧成的灶台,上边放着一口大锅。
连劈柴都没有,更别提那些个木炭了。
灶口处堆的是拾来的树叶,还有些同外边一样的树枝。
他看着那老婆婆,一点一点的摸索,往灶口里填了柴,生了火,又慢慢的拉了旁边的风箱。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侧的手动了动,低下了头。
屋里传来了呻吟,老婆婆连忙将柴往里送了送,给灶台的门给关上了,起了身子,抓过旁边的木棍,脚底的步子迈的有些急。
掀了布帘进了屋子,熟悉的摸索着炕上躺着的人,出声询问道:“怎么了?腿难受?”
继辽跟卫容珏跟着走近了屋里,眼前的景象让卫容珏的瞳孔颤了颤。
席子铺着的土炕上,躺着另一位老人,离着炕里那只手远些的地方,放着一碗血,躺着一把刀。
刀上的红锈和浓稠的血混在了一起,看不清哪个是哪个。
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这老爷爷跟老婆婆是一对儿夫妻。
“没事儿,就是睡醒了。”老爷爷声音沙哑,听着便没多大的力气。
“老婆子,扶我起来坐坐吧。”
“没事儿就好,你可别吓我。”老婆婆听着老爷爷的话,舒了一口气。
老婆婆手上动作很是熟练,将人从背后托了起来,老爷爷借着老婆婆手上的力气,慢慢的起身,人倚在了身后的靠枕上。
“我做了粟米粥,你爱吃的。”老婆婆放在老爷爷背上的手,温柔的顺了顺。
“拿竹篮换的?”老爷爷握住了老婆婆的手,两只布满风霜的手贴在了一起。
“都说你编的好看哩。”老婆婆笑笑,扭头看向老爷爷的方向,眼神却是无光。
又低下了头,另一手搭上了两人交握着的手,轻轻拍了拍。
感叹到:“日子苦点,有你在我心安。”
“儒源,你得陪着我啊,我们一路走来,这最后一程,咱俩得在一块儿,你得陪着我。”
老婆婆说完抬起头望着老翁的方向笑笑,她最近两天,总是心神不安,也不知为何,就连出去拿着编好的竹篮上街,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明明以前的日子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她脑子里就是胡思乱想,怕家里的人出了事儿,可能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都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还不害臊。”老翁低低的笑了出来,又掩着嘴咳嗽了几声,“咱俩过一天便赚一天呐。”
“跟我你吃了半辈子的苦,是我委屈你了。”老翁看着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
眼神带着眷恋,也曾是眉目如画的一张脸,天生丽质,秀色容颜。
可终究抵不过岁月漫长,被一笔一笔画上了痕迹。
“你答应我啊,你怎的光说那些没用的,不答应我呢。”老婆婆说着说着便急了起来,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空洞的眼睛里,泛上了泪花。
老爷爷也红了眼睛,布满老茧的手抚上了老婆婆的眼眶:“答应你,答应你,你就拿着这眼泪唬了我一辈子了。”
“这一辈子还没完呢,下辈子还得续上。”
“续上续上。”老爷爷说的声音有些无力,“你去看看外边的锅,我饿了。”
“好,那你就先坐会儿,马上就熟了。”
老婆婆拿起旁边的木棍,一下一下的点着地,摸索着又到了外边。
老翁的目光随着老婆婆而动作,直到再也瞅不见了,才收了回来,眼睛还未眨,浑浊的泪花便滚了下来。
泪却都掉不下来,只能顺着脸上的沟沟壑壑,往下流着。
这人呐,是来这世间受苦受难的。
老翁看着那碗血,无声哽咽了起来,终是无力的身子弯了下去,匍在了炕上。
从褥子下边颤颤巍巍的摸出来了一个竹条编的小玩意,仔细看看,是个小狐狸的模样。
“大人再上,恕我这老头子是个半身不遂的废人,跪不下去,只能如此了。”
“都道大人能许人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