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凤看到司甜甜光着脚跑过来，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又喊又叫。

    “有劲就跑起来。”司甜甜吼道，没跑几步，袜子跟就破了两个洞。

    “班长，小凤腿肿了。”欧诗敏在旁边叉着腰，喘着说。

    “你继续跑你的。”司甜甜用凌厉的目光射向欧诗敏，她也只好咬牙跑起来，齐小凤拧着眉头跟在后面。

    “她们腿疼，还跑啊！”我在一旁插嘴。

    “关你什么事，连长下了命令，说跑完，就一厘米都不能差。”司甜甜对我的介入很不乐意。

    “不要放弃自己。”司甜甜大喊一声，跟在她俩身边。

    齐小凤和欧诗敏都是一瘸一拐，越跑越慢，司甜甜喊一声，快几步，有慢下来，再喊一声，快几步，又慢下来……

    终点前，李思铭奋力去追还是没有追上陆萍，反而超过了“小思聪”林宇棠，吓的林宇棠怒喊狂追，一个劲想伸手扯李思铭，好容易拉到了李思铭的肩膀，二人都已通过了终点。

    “丢脸不？”程欠欠问林宇棠。林宇棠四肢趴在地上用力喘气，顾不上回答。

    李思铭叉着腰，看着早已冲线的陆萍。此时陆萍已经哭红了眼，蹲下来，对着一颗杨树干呕。李思铭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走过去帮她拍拍后背，顺顺气，“今天发挥的不错。”

    “哇”的一声，陆萍哭的更厉害了，“我来事了！”

    李思铭一听，愣了一下，抱住陆萍一起哭，“我明天才来呢！”

    欧阳浩把陆萍送到终点，转头又来找江之琪，“穿着班长的鞋，还不逼自己冲一把？”

    江之琪立刻娇叱一声，迈开步子快跑几步。

    “还有200米！”同样的谎言。

    “连长，你不要过来。”江之琪拼了命地大喊，可欧阳浩已经蹿到了她身边。

    “大口呼吸，迈开步子，最后200米啊。”

    “啊——”江之琪撕心裂肺喊了一声。

    “对对，加油，保持住。”欧阳浩在这个时候的鼓励，无疑要激发江之琪最后的潜能。

    “慢了，慢了，没有突破了。”欧阳浩还在喊，一刻不停。

    江之琪又加快脚步，仰着头看着天空，短发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

    “要跑进14分了，要跑进14分了。”

    “啊——”又是一声呐喊，江之琪更快了。

    “班长，啊——”冲过终点，13分58秒，江之琪比之前快了30秒。眯着眼睛，开心地调整呼吸，慢慢走到前两名身边。

    林宇棠也钻到她们身边，拿出口袋里汗透了的卫生纸给李思铭，憋红着脸说：“别哭了，我的心都疼。”

    “你走开！”李思铭不领情，也不给面子。

    “小兔崽子，别丢人了。”程欠欠喊，林宇棠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到新兵五连的队伍。此时男兵都已经冲过终点，集合在一起了。

    转过最后的弯道，还有800米，司甜甜在中间各挽着欧诗敏和齐小凤，不断喊着：“不能放弃！”

    呼啦啦一下子，所有跑完的女兵都围了上去，把她们三个人包成在里面，一起加油。

    司甜甜喊：“齐小凤。”周围喊：“加油。”

    司甜甜喊：“欧诗敏。”周围喊：“加油。”

    司甜甜喊：“加油。”周围喊：“齐小凤。”

    司甜甜喊：“加油。”周围喊：“欧诗敏。”

    临近终点不到10米时，我看到所有人都红着眼睛。

    这是一次集体的冲锋，不抛弃、不放弃，在集体中个人是没有资格说放弃的，因为你的后背还有战友。阳光洒落在她们汗淋淋的衣服上，闪着精光，空气都安静了，整个训练场的呼吸都伴着他们的加油声有节奏的跳动。

    “小陈，愣着干啥，快去拍啊！”刘宇突然喊我。

    我拎起相机追上去，她们跑，我跟着跑，用摄像模式录下这些感动的瞬间。

    齐小凤挣开了司甜甜，欧诗敏也挣开司甜甜，她们冲了10米，重重地跪在地上，女兵们去搀扶她俩，司甜甜一个人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

    我用相机记录下来齐小凤和欧诗敏最后冲刺时那英雄意义的时刻，也留下了司甜甜一屁股坐倒在地卸下重担的表情。这两个镜头，让我颇为得意。

    “班长，对不起。”江之琪跑到司甜甜身边带着哭腔。

    “你今天跑怎么样？”司甜甜抑制住某种难以忍受的触觉，轻声问。

    “跑进了14分。”江之琪说着，把鞋换下来给司甜甜。

    “啊，班长，你脚底板有血。”江之琪看到了一双袜子被血染红的脚。

    “嘘，稍微破了点皮。”司甜甜不让江之琪告诉别人，自己咬着牙，套上鞋，眼看没人注意的时候，一颠一颠回去了。

    “今天女兵表现不错，回去特批你们好好洗个澡。”欧阳浩简简单单的讲评里，包含了很多，可他就是不愿意多夸两句，总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