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七向来不接陌生电话的。但这一次有些例外。

    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颇有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实在是有些烦了。

    “喂？”

    “康茹七。”

    “你是谁？”

    “你见过我的。我是齐宇他女朋友。”

    如七一个没忍住，“呵”了一声。

    “所以呢？打我的电话干嘛？”

    “你难道不好奇我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曾经相爱着。可是，我却因为一些事情和他分开了……现在，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如七把手机拿远了些。那头那样泫然欲泣的声音让她几欲作呕。她按下了录音键。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我……我也不指望你把他还给我。但是，我们真的曾经爱过啊……我只是想，我能再见见他吗？”

    如七笑出了声。

    “你要见他就见啊！关我什么事？”

    “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找不到他。”

    “告诉我，找他干嘛？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如七撇撇嘴，用她那种无端带上的趾高气昂回敬给她。

    “……”女人的声音顿了顿：“你果然还是不愿意我见他。”

    “我为什么要愿意让你见他？他是我男朋友，好吗？”如七强调了一句，挂断了电话，暗骂一声：神经病！

    虽然她相信，以齐宇的眼光，绝对不可能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纠葛。但有一点她说对了，不论如何如七确实想知道他的曾经，被遗忘的过去。

    ……

    “很奇怪吧？”如七放了一遍录音，看着齐宇有些凝重的表情，问了一句。

    “……”

    齐宇的脑海中，一些破碎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

    ……

    “就是他？”沙哑的男声问到。

    “不错。是他。”女人的声音响起。

    “本事挺大啊！再跑啊！”咬牙切齿的声音伴着一记重重的踹门动作将他肠子都搅动了，嘴里满是胆汁翻涌的苦味。

    “别现在就把人弄死了。雇主的意思是，问出东西的下落之后再随我们处置。”一个声音说，“当心钱没了……”

    “挺帅的！可惜了……”女人笑着说。

    “怎么？看上他了？”一记狠狠的巴掌带着风甩在脸上，嘴角撕裂渗出血来。

    “别把脸打坏了。我还挺喜欢这张脸的。”

    “说吧，我们要的东西在哪儿？”沙哑的声音问着。齐宇只是看着他，没有反应。

    他又挨了一顿毒打。

    “交出来吧，我们要的东西。”

    “是谁？”齐宇看着他，问。

    “你有资格问吗？”又是一巴掌。

    “为什么？”一巴掌。

    女人笑着：“还能是怎么？你得罪人了……”

    “我再说一次，我们要的东西，老老实实交出来。”

    “我不知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来问吧！”女人说，“告诉我，它在哪儿？找不到它的话……”

    “老大，找到个U盘！”有人从他的外套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U盘。齐宇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但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笑了。

    “打开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

    “找到了！就是这个！”

    “那既然东西找到了，他也就没用了。”

    “啧！”痰液落在了他的脸上。

    金属冰冷的质感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他见过暴力，却从未离它这样近过。死亡开始朝他迫近了。

    “说再见吧……”

    他挣扎着，从血泊中奋力抬起了头。视觉是黑色的，连声音都开始变得遥远了。

    “虽然没说要你死，但死了也不错……”

    他挣扎着，等着最后的希望。手指开始失去知觉，接着是手臂，四肢，身躯……他只剩下一点浅薄的意识，呼喊着：我不能死！

    警笛声似乎响了起来。一切被按了暂停。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移开了。

    “警察！快走！”

    希望终于有了回应。这一刻，黑暗降临。

    “有缘再见咯，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我还挺喜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