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朵对烊城的风尚不是很了解，所以她觉得大众的关注点有点匪夷所思。

    “你看那份报纸没有。”梁鑫生问。

    “没有，我忙着搬家。”

    她点了点头倒没有追着南小朵马上去看报道，而是直接跳过说：“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们新生抢了实创风头就行。”

    好吧，同行如仇敌，南小朵也只是负责拍照，双方签完契约，梁鑫生把邱昊叫进来，让他告诉南小朵外出的费用怎么报公账后，又叫来一个青年。

    “小董，这是我们新的摄影师——南小朵，你带她去给珍珠拍照。”

    青年身量挺高，但是偏瘦，没什么身形，穿衣服空荡荡，他狭长的眼睛打量人半晌，说：“她是女的，我怎么带她去。”去什么地方青年未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她怎么不能去，你们是记者，刀山火海都要去。”梁鑫生手握长尺，堪比手握长剑，银光乍现剑指封喉，说不出的凌厉，她对青年说：“去准备，马上。”

    “南小朵，去窑子，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丈夫的意见。”等青年走了，梁鑫生才转向南小朵，她有身为女人的敏感，所以才不会当着男青年的面询问南小朵的家事。

    去窑子，南小朵还是头一遭，她在曹家县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所有人都不许她往那边走。

    所有人，包括了殷戎墒，他对窑子也只是一知半解，就知道不干不净，一句不干净足够让他退避三舍。

    “没事，我决定就行。”南小朵拍板定音，她不需要征求殷戎墒的意见，但是必须了解采访的内容:“实创采访的内容我们知道多少，会不会撞题材。”

    “就是撞题材，不然怎么叫做回敬我们呢。”

    “那好，我出去看看采访内容，然后就出发去拍照。”

    梁鑫生点点头，她起身把南小朵带到报社各个科介绍了一通，第一天也就只需要记得南小朵叫什么，是新来的摄影记者便好。

    其他的留日后慢慢熟悉。

    “小董，你的稿子呢。”梁鑫生走到刚才那个青年的办公桌旁，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唤做小董的青年把终稿拿出来:“在这儿呢，我已经给那边打过电话了，什么时候拍都成。”

    “她去真的没问题?”小董又再次向梁鑫生确认一遍:“这篇报道很重要。”

    “我能去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南小朵亲自回答他，除了出门麻烦一点，瓶瓶罐罐都要带上:“稿子借我看十分钟，我们十一点之前从报社出发，怎么样。”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半，我会尽快准备好东西出发。”

    “十一点，你要准备这么久?”小董拔高声音嚷嚷道，惹得大家都看向这里。

    南小朵微微眯眼，当即反问一句:“佐佐木几点出发?”

    “十二点，吃完午饭才会出发。”梁鑫生替小董回答。

    “怎么，佐佐木十二点你都不喊慢，我十一点提前一个小时你就嫌准备时间久了，小董是吧，既然你这么喜欢佐佐木的时间表，我可以迁就你，我十二点以后再准备，还要吃完午饭才去，如何啊。”

    “你!”小董刚要针锋相对，梁鑫生一个眼神就把他要出口的话制止了，他鼓鼓囊囊别开脸，嘴里嘟囔了一句——摆什么谱。

    “南小朵，就按照你说的时间出发，因为要到现场摄影，报社给佐佐木配的车子，你也拿去用吧。”

    小董听到车子，攸地转过脸:“我可不给她做司机。”

    “你大可以只做佐佐木的司机，车钥匙给我，我自己会开车。”南小朵斜了小董一眼，她语出惊人连梁鑫生都不信:“你别逞强，那是洋人的四轮轿车。”

    “我真会开，刘石星家的我都开过。”南小朵伸出手，掌心朝上同时向梁鑫生俏皮的眨眨眼:“要不，下班我开车载总编去兜兜风。”

    梁鑫生半信半疑，还是把钥匙拿出来放到南小朵手里:“开车小心点。”

    “必定完璧归赵。”她抛了抛那枚铜质的车钥匙，随即正色道。

    “我说的你的人，不是车子。”

    “没问题。”

    拿到钥匙南小朵坐在原先佐佐木的位置上看手稿，小董采访的窑姐叫珍珠，人称赛西施，是落雁阁一位有名的交际花，甚至可以说是烊城风月场花魁之王也不为过，珍珠七岁就被卖入落雁阁，八岁开始学艺，十八岁以天价开脸，成为烊城一时逸闻。

    “红颜薄命，身世凄惨，成待拯救?”南小朵看完小董的稿子，全篇通读下来，从他飘逸狂草的字迹中，体会到的就三个关键词而已。

    对于她来说卖惨的部分并没有看点，窑子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身世凄惨，谁天生愿意过两片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得一个他日年老色衰横死街头就是结局，但，在小董从字里行间，南小朵还是读出他对珍珠的用心。

    他恐怕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只是，小董知不知道珍珠和佐佐木之间有暧昧呢，这并不是南小朵空穴来风，妄加揣测，或者从对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