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客，殷戎墒也不会马上拉下脸，和颜悦色是必要的，就算殷从征从进门开始就一脸鄙夷。

    “和别人合租?”殷从征没说要喝什么，反而挑剔起房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一起住的是什么身份的人。”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这儿？！”

    “能给你这个陌生人一杯热茶的好心人，到你嘴里就成了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殷戎墒没了给他煮咖啡的兴致，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茶几上，殷从征就适合和白水。

    殷从征被呛一句，脸色越来越黑，他阴阳怪气:“不是当了梁家的红人，怎么就给住这种地方。”

    殷戎墒本就觉得压抑，自己没有把人扫地出门是顶了殷戎墒的名头不能做得太绝，现在殷从征到好，得寸进尺了，他大马金刀坐下，与殷从征大眼瞪小眼.

    既然殷从征没打算好好说话，他又何必给他好脸色:“红人不敢当，就是凭本事找个工作，难道你殷老爷雇人，都是睁眼瞎，人没看清楚斤两就一股脑把金山银山送上，殷老爷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被养子害得家破人亡，要借由我来报仇，好意思么！”

    “小南今年才十八岁，您都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莫欺少年穷，小南也不穷。”

    “敢问殷老爷十八岁，不靠殷家能混出什么样子来，我听刘夫人说，您当年也是从小掌柜做起，难不成是忘本了?”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你倒是伶牙俐齿不少。”殷从征被小年轻怼得一阵窝火，要是从前他能让这帮初生牛犊吃尽苦头，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等不了太久，你明天马上跟我回去，不是说那个女人生病了，怎么还到处跑。”他一进来就没见到南小朵。

    那女人就是存心和自己作对！

    “她有工作，不是在家游手好闲等着人养的金丝雀。”殷戎墒是有一句驳一句，存心和殷从征过不去，特别是他提到小南时候夹枪带棒，恨不得小南在外面吃尽苦头回来求他一般。

    小南怎么了，小南吃过殷家的米还是喝了殷家的水，现在都还只是挂名，殷从征就这副嘴脸，还真是指望不上他能待小南多好。

    殷从征气得掇手杖，把地板敲得咚咚响，他吹胡子瞪眼，咬牙骂道:“你小子心野了，还是被那个女人教坏了，忘记自己为什么跟我回来，你现在顶着殷戎墒的名讳，是想沽名钓誉，光捡殷家的好处不干活?”

    殷家的好处，哼，殷戎墒嘲弄的笑起来:“殷家除了给我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每天花的钱都不是殷家的，榕婶和巧姑的工钱也不是殷家付的，我占殷家什么好处了，咱们可以每一分钱都掰扯清楚。”

    “殷老爷，你倒是说说，一个无人问津的名头，我能占什么好处。”

    “你的产业只剩下一星半点儿，说是你的孙子，还不如去冒充殷雁旗的私生子好处来得快。”殷戎墒和南小朵生活时间不长不短，好东西学了不少，就这让人颜面扫地的嘴巴，绝对学足三成功力。

    殷从征被气得大喘气，他颤颤巍巍指着殷戎墒，之前在殷府青年还木讷几分，放出去性子野了，学会顶嘴挖苦人来，为了复仇他暂且忍一忍，可南小朵这个女人留不得，殷从征从这一刻开始，就不打算让南小朵和殷戎墒再有过多的瓜葛。

    忍过现在，等殷戎墒跟自己回到祖宅里，货到地头死，强龙不压地头蛇，殷家老宅里大小事他做得了主:“行，你们有本事，可之前说好的事情，还做不做数。”

    看看他们现在翅膀硬的模样，住上大房子，在城里吃得开了，乡下人见风是雨，眼界低浅，贪图眼前的便宜，一层租的小屋子就满足了。

    看看这房子，东西都是东拼西凑买现成的，比寻常人家上得了台面，和真的大家族比起来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哼。

    “自然做数，小南今天已经去报社请假，明天亲自送我去老宅，她为我着想比任何人都多，所以我们合作可以，但是我不想从你嘴里或者殷家人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她不好的话。”殷戎墒态度很坚决，他今天敢和殷从征大小声，不是因为他这张脸，是因为小南夯实了底气，大不了一拍两散他们在烊城谋生。

    殷从征最终忍下一口气，他想发脾气也没用，他们油盐不进，一老一少以沉默对峙着，殷从征初次登门也是不欢而散，殷戎墒等南小朵回来，把殷老爷上门的事简单说了一嘴。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说明天开车把他送去殷家镇。

    “开车，梁鑫生让你开的?”自从上次榕婶提醒后，南小朵一般用车都和梁鑫生打过招呼，这次回去她闻过老榕，坐马车就一两个时辰能到，开车就快点儿，殷戎墒掀开被子睡到小南床上，明天自己就要去祖宅，他今晚不想睡地下。

    南小朵打着哈欠，她因为困顿眼眶泛起雾气，站在床边明明哈欠连天却不靠近，殷戎墒眉头一顿，板着脸拍了拍身畔的空位:“怎么不睡。”

    “啊~~~”她依旧不为所动的打着哈欠，他又使劲儿拍了两下催促南小朵赶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