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南小朵，他所作所为，无异于向整个烊城黑白两道宣布自己逆鳞何在，翰靳是个只讲进攻，不讲后退的人。自己的心剖白了，献出去了，南小朵必须接着，无处可退，别无选择。

    自然，翰靳也不允许任何人利用这段感情，这件事，南小朵这个人来做文章。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们背后想耍什么把戏。

    大姨太睁着杏目，委屈地眨了眨，她柔声道：“小翰爷，您在讨厌我，也不能让病人醒来没口热汤喝罢。”

    看，又来了，装腔作势的本事一流。

    “难道整个烊城就你懂煲汤？滚！”翰靳对大姨太已经算客气，毕竟她给大哥生了一双儿女，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他能直接一脚把人踹出去：“少来我面前假惺惺，我嫂子是怎么死的，这笔账还没算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小翰爷为什么还揪着不放？”大姨太更委屈了，一旁的老妈子扶着她还想帮腔，翰靳横了一眼过去，对方吓了一跳，悻悻闭上嘴。

    “来人，把她们给我架出去！”翰靳下令，几个巡捕上前把大姨太围住。

    “翰靳，医生出来了。”梁鑫生突然喊了一句。

    他听不真切却即刻转身，果真，医生从问诊室走了出来，是洋人大夫，他走到梁鑫生面前，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太吵了，我们这里是诊所，不是剧院。”

    “对不起，病人情况怎么样？”翰靳一步上前，率先先道歉，马上又问起南小朵的情况，这个时间诊所十分安静，长长的甬道里只有他们几人。

    他偶尔能听到楼上病人起夜的声响，而后，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夜里，安静才是常态。

    该死的安静，翰靳忍不住赌咒。

    “不太好，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我有点情况要说。”洋人医生视线停太梁鑫生脸上，梁鑫生刚要开口，翰靳抢先一步：“我是。”

    “哦，你跟我进来吧。”

    “好。”翰靳刚要跟着大夫进去，梁鑫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卡住门口跟大夫说：“我是她姐姐，我也要进去。”

    “那，都进来吧。”

    翰靳和梁鑫生一起进了问诊室，帘子已经拉开，南小朵躺在病床上，他几乎感受不到她在呼吸，盖在胸口上的被子根本捕捉不到起伏的痕迹。

    他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戴眼镜的医生看了翰靳一眼：“你妻子情况有点特殊，我们给她洗胃后，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可能需要再等一等，今晚可能要留下来守夜。”

    “我留下守夜，你回去吧，还有事情要处理。”梁鑫生事事都抢他半步，翰靳知道她的顾虑，但，现在让殷戎墒马上回来并不现实，她也说了明天殷家有喜事要办，认祖归宗，宗嗣大事。

    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梁鑫生的顾虑无可厚非，殷戎墒会怎么想南小朵和他，翰靳自己也有嫉妒心，城门口看到她和丈夫坐一辆车里，他也有点受不了。

    “让能做主的留下。”戴眼镜的医生道，随后把梁鑫生和翰靳都叫道一旁：“守夜要体力好的，待会儿要是有什么，搬搬抬抬还是男人来方便，她男人留下正合适。”

    “他不……”梁鑫生反驳的话欲冲口而出，随后，不知怎地，又咽了回去：“那我和他一起留下，男人没有女人细心。”

    翰靳望着还在昏迷的人，他没打算走，反正殷戎墒回不来。

    “也好，我今晚就在隔壁休息室，有什么你们过来叫我。”医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离开了问诊室。

    翰靳把医生送出门，再三道谢，他刚转回头，就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梁鑫生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留下，你也留下，我做了我会认，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呵呵，你怎么认，她和殷先生成亲了，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所作所为都会成为日后别人扣在小南头上的屎盆子，你小翰爷可以不在乎，她怎么办，如果到时候殷先生和小南因为你分开，她在烊城没有家人，是举目无亲。”

    “你要是将来喜新厌旧，谁敢为她主持公道，谁敢说你一句不是？！”

    “我说再多，你也不会信，我就算现在给你保证我绝不负她，你难道就会认定我的永不变心了？梁鑫生，我知道你真把南小朵当朋友，当姐妹，所以一直维护她的名声，所以，我敬你，你说的都对，我不会把事情搞台面上来。”他振振有词，却不强势。

    “你还叫不搞上台面，外面那个女人是鬼不成。”梁鑫生见过大姨太，她当年去采访回来，这个女人就登门拜访，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自家老娘根本就没把她放眼里。

    不过是一个姨太太，还喘上气儿了。

    梁鑫生对翰爷几个姨太太们真是印象深刻，若不是翰靳把她们都赶出去，逼得翰爷在外给她们自开门头，这些妖妖艳艳的能把房顶掀了。

    狗仗人势的玩意。

    小南不适合翰家，她现在上无公婆照顾，殷从征也管不到，自由自在很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