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讽刺，乔希蒙特最大的训练场在经历了爆破之后，甚至没过多久，就又完好如初，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有那件染血的披风告诉他，这不是梦。只是他们，得以存活。

    这不是梦。

    少女的墓碑前安静地躺着几束洁白如羽的花，柔软地被绿叶包裹着，风拂过花瓣。看似美丽旺盛，实际上也已经死掉了。

    其实少年并不比那石碑高多少，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弯下腰，将一支白色蔷薇放在前面，闭上眼睛。少女身上的谜太多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手合十后，短暂地叹了一口气。

    “愿青聆大人善待你。”

    风铃声传入耳朵，悠扬婉转。

    “风之吻”。人们总这么形容。

    少年背倚那块石碑，指间穿悉的红绸被风扬起，闻言转过头：

    “看到了吗？其实他很爱你。”

    少女蹲下来，泣不成声。

    “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我可以把我的身体借给你。”可能是少女哭得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少女点点头。

    青聆闭上眼睛，唇角轻弯。

    “伊斯莱尔。”

    少年本来认真祈祷，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便回过头，却看见华服少年耳根泛红，眼角含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勾住他的脖颈：

    “对不起……”

    “莫羽？”

    他有些惊讶，刚想回应，意识却顷刻涣散。

    青聆手中的长剑穿过她的胸膛，红绸迎风飘扬。少女……准确地来说是死后的她，瞬间消失了。

    于是他轻轻推开伊斯莱尔，手中剑接触地面的刹那腐朽成渣。

    “看到了吗？其实她很爱你。”

    青聆衣袖上的风铃轻摇，果真像是风途经的声音。

    “谢谢，青聆大人。”

    “我对你也会很温柔的哟~”

    不知为何，这句话听得背后发凉。

    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

    “墨辰。”

    “……”

    “伊斯莱尔？”

    这才如梦初醒：“日安。”

    被叫了十年伊斯莱尔，差点忘记他的名字……叫墨辰。

    据说那夜。天空上朦胧的雾气将月光分隔开来。时间流动得很慢。连带着，雪盘旋的节奏似乎也慢了些。

    依旧是夜，万籁俱寂。

    辰光划破天空一角。子夜时，北极星辰骤然发出妖冶的光辉。亿万星云闪烁在空寂的夜。

    “大哥，讲个笑话吧。”

    “嗯？”

    “什么都可以。”

    “那样的话……”

    “拜托了。”

    他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目光是无限悲哀。

    “我们理当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