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檀香走进主殿的时候，星祖正站在窗边看风景，他连忙低下头去，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你可知本座酝酿这个计划已经多久？本座不是输不起，只是没有想到会惨败。你说，本座败了的原因是什么？”

    曲檀香以为星祖只是在感叹最近发生的事，所以一直都作恭顺状安静听着，他正等着下一句话的时候，却没了动静，正奇怪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人咳嗽了一声，一抬头没想到星祖正看着自己。

    星祖的样子一点也不苍老，反而有种成熟男人的岁月沉淀，他也并没有像曲檀香想的那样，整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而且他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曲檀香，希望曲檀香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曲檀香沉了沉气，思量了一下才开了口，“属下认为这一次失败是必然的。”

    说完，曲檀香再次底下了头，谁知道星祖会不会因为这句冒犯意味十足的话而大发雷霆。

    “噢？那你来给本座讲讲，为什么是必然的？”

    既然星祖问了，他便直起了身来，一点都没有迟疑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多年的筹谋固然重要，可是人心不查就一定会出差错。据我所知，不仅仅是楼之夷逃跑了，冥蛮之境的澹台也消失了。他二人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星祖心中的复兴大业，他们要的只是自身的利益。”

    “那么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做人上人。”

    曲檀香确实是够直接，星祖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多加斥责，反而觉得和目的明确的人共事会更简单。

    “很好，本座对你的回答很满意。并非每一个人都是悲天悯人的圣人，是人就会有私心，但如果因为这份私心而愿意尽力做一件事的话，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楼之夷想要的是在天界拥有足以将他人踩在脚下的地位，这件事不是完成不了，而是目前本座的重心不会放在那里。日子一长，他就以为本座只是给他画了一张饼，并没有真的想帮他的意思。实际上是他太过急切，天界的情况有多复杂他自己又不是不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个小小的仙官竟然还想把手伸得那么长。

    不过他走了也好，也省得本座还要分神去盯着他有没有反水的迹象……”

    曲檀香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成功成了星祖麾下的一员，星祖不仅听得进别人的劝诫，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星祖告诉他，他最近这一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寻找青渊帝君的后人，无论得到的讯息有多么不引人注目，也要及时告知星祖。

    曲檀香不是楼之夷，不会脚踏两只船，他既然已经决定要站在星祖这一边，就不会轻易放弃。只要当星祖发现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时，他就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

    ……

    楼之夷回到天界以后，就听说整个计划都失败了，荒界所布下的每一步棋都出现了差错，穷融已死，澹台消失，就连他们当做生力军的魔魂也被魔界研究出了破解之道。形式如此严峻，让他不得不暂时当个乌龟，蜷缩在天界。

    但是楼之夷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回到天界可以避祸，却横生出枝节，让司刑神君盯上了他。

    “楼掌刑，本座今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神君请讲。”

    “当年，幻野城接受天界的惩罚，成了死地，本座记得夏闻的女儿并没有被找到，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属下记得，当时是夏闻动的手脚，将她的女儿与幻野城断了联系，所以神君才未能找到她。”

    “如果本座告诉你，夏闻的女儿出现了呢？”

    听到这话的楼之夷心里“咯噔”一声，但是他的脸上绝对不可以露出任何让司刑神君起疑的表情。

    “哦？神君可是有了线索？需要属下去拿人吗？”

    “不不不，一个夏留霜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本座想要的是她背后的秘密。”

    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对话着实令楼之夷焦虑，他在人间一直很小心地隐藏身份，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只有星祖和那天见到的魔界的魔使，他们暴露消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司刑的目的是什么？是间接的敲打他，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夏留霜身上的秘密？

    他跟着司刑这么多年，说句实话，他从来没有看清过司刑的真正面目。

    楼之夷走了之后，神君殿只剩下司刑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个声音来。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相信你手下的仙官。”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司刑一点也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反而淡定地坐在了榻上，拿起了一盏茶。

    “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一千两百年，而楼之夷飞升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我记得见他第一面时，他的眼里就已经出现了几多愤恨的表情。我知道那个眼神代表着嫉妒，和不安。”

    “你既然早就知道他有二心，为什么还放任他私底下偷偷动手脚？”

    “你不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