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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我也直接称呼廖姑娘了。”余浮生答道。江藤见他们两人互相认识了,便提起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如今没有什么好东西可送你,雁儿自己酿的酒给你带了几瓶,还有我手抄的一本书,不值什么钱,你可不要嫌弃。”
余浮生大喜,立刻问道:“什么书?江先生你不知道,之前我刚得了一本古籍,又像是真本,又像是仿本,我自己琢磨了好几天都不确定,只好来请教你。”
他根本没管酒不酒的,只听到一个“书”字,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走了。
江藤自然也对他提到的古籍感兴趣,张嘴就要答应和他一起先去研究,结果眼睛余光看见廖秋雁还在一边,就转而问道:“雁儿愿不愿和我们同去?”
廖秋雁问道:“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书?”
她对那种文绉绉的大部头不感兴趣。
余浮生回答道:“是前朝一位诗人的游记。”
他说到这里,想起刚才江藤似乎提到过,这位廖姑娘自己会酿酒,于是说道:“这位诗人游览过不少地方,其中一处就是有名的黄酒产地,我记得不错的话,里面还有一则小记。”
廖秋雁顿时感兴趣了:“那小记写的什么?有酿酒过程吗?”
余浮生答道:“我不会酿酒,因此那一篇只是匆匆略过,写确实是写了,廖姑娘不妨一起去看看?”
廖秋雁自然同意了。
两人跟着余浮生往他的书房走,廖秋雁跟在最后,听见前面两人非常热切的聊着自己有听没有懂的话题,自己四下看看,觉得这府衙也不甚华丽,若是不说,只像个较大的民宅。
书房离侧厅并不远,很快就走到了。
余夫人把两人引进去,又叫人上茶。
廖秋雁一看,还是刚才那个颤巍巍的婆子,忍不住说道:“余先生,你雇的这个人年纪也太大了吧。”
余浮生叹了口气,说道:“廖姑娘可是觉得我过于苛刻,她年老至此还让她做活?”
余浮生简单讲了这老人的事。
原来这个老妇人儿女都病死了,没有其他亲人奉养,余浮生到本县就任时,她正倚着府衙的墙,在附近乞讨。
余浮生见她生活实在困难,送了她几次钱和衣物,但到底没办法一直接济她,本地的养济院之前一直名存实亡,也没办法把她送去,最后还是师爷出了主意,收留她在府衙干些杂活。
“说是干杂活,原本也没指望让她这么大年纪做活,不过是有个名头好接济她罢了,谁知她不肯就这么闲着,凡是能做的活都抢着干,我们劝了几次没用,只好随她去了。”
余浮生说完,江藤便皱眉道:“本地的养济院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上一任的县令考评是什么,怎么能让他调离本地?”
廖秋雁正奇怪江藤的反应这么大,余浮生便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地的税收也就是那样,哪有余钱给养济院?”
江藤仍然皱眉。
廖秋雁问道:“养济院是养老院吗?由官府出钱办?”
江藤点头,肯定的说:“自然是官府来办,按说本地有这样的鳏寡孤独者,必须收留进养济院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上一任的县令难辞其咎。”
然后这两人就围着这个问题说了半天,廖秋雁在旁边听了一阵,忽然插嘴道:“其实有的老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劳动力,养济院的钱不够,可以组织他们做些简单的活计挣钱吧?”
余浮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道:“廖姑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说了,有的老人能做活,有的却不能,但是若不能一视同仁,只怕又要出岔子。”
他说的隐晦,廖秋雁一听也明白了,无非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一样进了养济院,有的能整天闲着,有的却还要干活,肯定还会惹出麻烦来。
“那能不能接受捐款呢?县城里的富户没有愿意做些慈善的吗?余先生可以试试,如果有富户捐款,可以给他们表彰之类的。”廖秋雁转念又想了一个主意。
“只怕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那些富户未必会愿意,而且贸然这么做,只怕也未必好。”余浮生这次迟疑的时间长了些,但仍然还是驳回了。
“不错,若是行事不妥当,那些富户联合起来,说本县父母官私加税赋就不好了。”江藤也赞同余浮生的意思。
廖秋雁连着两个主意都被驳回,也不沮丧,如果办法当真那么好想,余浮生也不至于发愁这么久了。
倒是余浮生担心廖秋雁被驳了面子脸上不好看,特意转移话题,说道:“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江先生,廖姑娘,先来看看我收的那本古籍吧!”
说完,余浮生就小心翼翼的从书桌上的一个木盒中,慢慢取出了一本泛黄的书本。
这本书的边缘都有些磨损了,颜色黄的都有些发黑,以至于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了。
见余浮生动作如此小心,廖秋雁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动静打扰了他。
余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