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吗？如果你不，那么一时后，医院会拆除你弟弟身上的所有治疗仪器，然后赶出医院。而且，任何一家医院都不会再接收他，就算你凑够了足额的医疗费也不例外。”

    一番话，就像一把榔头，狠狠敲碎了慕念念的最后一丝反抗和坚持！

    她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不能让弟弟就这么死掉，不能……

    妇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又笑了一下，“给子温打电话。”

    慕念念一震，盯着眼前的妇人，眼里都是不敢置信。

    “不用怀疑，没错，我的意思是，让你当着我的面跟子温分手。”

    ……

    慕念念的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手机在她掌心里发烫，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拨通的电话，也不怎么能记住自己到底跟乔子温说了些什么！

    她只记得一贯冷静寡语的乔子温在听筒那边歇斯底里地追问她人在哪里，不断地强调要见她！

    可她挂断了电话，把所有的声音都隔断在电话的另一端！

    结束了！

    她知道，她和乔子温彻底完了！

    妇人终于满意得拿起手包站起了身，又丢下一句，“记住，不要再和子温见面，不然你弟弟一样会被医院拒收。”

    这个世界到底可以有多冷？

    慕念念终于知道了。

    她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十一月底冰冷潮湿的空气里，萧瑟昏暗的夜幕下，她像个幽魂，孤独地茫然地在世间行走。

    不知道要去哪儿，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挣扎着脱离周围这些让她窒息的沉闷的黑暗。

    左手里，只能接打电话收发短信的老旧手机被她捏出一层湿冷的汗，右手里，那张绿色的支票被她捏在手里，仿佛变成了一张咒符灼烧着她！

    面前的路，似乎总有走不到尽头，她一直机械的迈着腿，不知道走了多久，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树叶簌簌落着，铺满了地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雪糁也跟着落下来，窸窸窣窣的，渐渐从细的盐巴变成了飘飞的鹅毛。

    冬季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

    “咦——那个不是您捡下山的女孩么？”

    韩奕双手握着方向盘，脱口而出。

    此时，陆谚深正坐在车子后面，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键盘。

    听到韩奕突然出声，不禁拧了拧眉毛，从屏幕上抬眼，往前面的观后镜扫了一眼。

    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聒噪，这是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的。因此，韩奕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发现陆谚深果然通过观后镜冷冷的睨了自己一眼，一时闷声不语了。

    陆谚深这才扭脸朝窗外看了一眼，车窗是昏暗的，在外面向里面看的时候，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但从里面往外看得时候，却能看得格外清楚，只是视线会显得昏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