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别哭了。”余夕灿不知她今天怎么了，总觉得她眼中弥漫着大雾，任凭他怎么看，也无法看清她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有些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前进的路，无法往后退走。就像被敌军包围得水泄不通的败将，进退两难，要么乖乖束手就擒，俯首称臣，要么被格杀。

    唐拂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握起余夕灿的手，查看他的伤口：“阿灿，我不希望你再伤害自己，就算是我，也没资格让你受伤。”

    余夕灿笑着应承，却在心里道，除了你，我不会为谁受伤。

    “你这手腕，又该留疤了。”唐拂路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

    “晚照不嫌弃对不对？”余夕灿歪头看她，笃定地道。

    “不嫌弃。”唐拂路肯定地回答。

    “真的不嫌弃？”余夕灿挑了挑眉，有个计谋瞬间在他脑海成型。

    “真的不嫌弃。”唐拂路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你对着我后背的伤疤发誓，你从未嫌弃过我。”

    “好好好。”唐拂路一眼看穿他的意图，却装作无知的样子，回应着他。伸手扒开他的衣裳，看着余夕灿后背的伤疤，正儿八经地举起手，嘴里说着虚妄的誓词。

    这正经程度，就差烧柱香明志。她的誓词说到一半，余夕灿突然转身，将她扑倒在榻上。

    唐拂路心甘情愿上他的当，心甘情愿跌入他的温柔乡，却要装作不知的样子，嚷嚷道：“阿灿，你这个骗子。竟敢套路英明神武的本将军，看我不……唔……”

    这余夕灿，胆子越来越肥了。

    第二日，唐拂路去上早朝，余夕灿神清气爽地坐在莉院晒太阳，懒懒地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感受着春天的微风，聆听着虫鸣鸟叫，美滋滋地等着他的将军回府。

    “大府君，余府传来消息，华主理今日去余府求娶余二公子，余丞相已经答应了。”

    余夕灿听到奴才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嘴角的弧度缓缓抿直：“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余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华主理与余二公子情切意合，彼此互相爱慕。奴才又打听到，昨日将军走后，余二公子却没离开华府，直到今日，华主理才将余二公子送回余府。”

    “好一个情切意合。”余夕灿嗤笑了一声，眼神变得冰冷了许多。

    唐拂路给他的十个奴才已经被他笼络了人心，不仅细心照顾他，偶尔还为他打听一些消息，比如余府的动向，比如田默年的消息。

    与唐拂路学习兵法之时，他对一句话的印象格外深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纵然对方是一个巨大的河堤，纵然他就像那不自量力的蝼蚁。余夕灿珍视的人不多，一旦将某个人放在心里，就看不了她受委屈，看不了她吃苦。

    他对他的父亲是这样，对唐拂路也是这样。

    余夕灿表面上柔柔弱弱，他的毅力与智力并非常人能比，他是个蛰伏高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暗地里让自己变得强大。

    被他盯上的猎物，不管追多久，他都会跑上前将他咬死，他从没放弃过要让田默年跌入深渊。

    “说是情切意合，华主理前去求亲时，却连聘礼都没带几样。”

    “我知道了。”余夕灿朝他挥了挥手。

    “那奴才先下去了。”

    “嗯。”

    余夕灿细细一想，这段时间余夕阳一直和华云雀在一起，每次都有他的将军陪同。昨日唐拂路提前离席，余夕阳就要和华云雀成亲了？

    他的将军魅力这么大，余夕阳不是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吗？就算冒着被母亲责骂的风险，也要靠近唐拂路，他能这么快移情别恋？

    正当余夕灿思考眼下的局势，莉院的奴才来报，唐拂路已经下朝，此时正往莉院赶来。他连忙起身，欲到府门前迎接她，走了两步，便看到院门口钻出一个小脑袋。

    他无奈地走上前：“晚照，你怎么连朝服都不换就来这莉院？”

    “不乐意？”唐拂路傲娇地仰起头：“我乐意就行。”

    “好好好，你乐意就行。”余夕灿将她打横抱起：“晚照最近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啊！”唐拂路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痴笑着摇头。

    “类似给自己下毒，借机斩杀欺负你夫君的奴才之类的事情。”余夕灿帮她回忆。

    “我、我那是为了让你和余府划清界限，不然女皇非得宰了我。”

    “是吗？”余夕灿将唐拂路抱进屋：“我那好弟弟与留连花丛的华主理的好事，不是晚照从中作梗？”

    “阿灿说的是这件事啊？”唐拂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迷恋地道：“阿灿当时不也参与其中吗？华主理羡慕我们，我只是稍加引导而已，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余夕灿听了这话，暗自庆幸她爱的人是自己，敢骚扰她，她有的是法子断了人家的念想。余夕灿将她放在榻上，贴心为她换下朝服。

    原来她这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