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越想越觉得痛苦，他似乎看到了天雷劈在子献身上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二人跳下诛仙台的惨状。

    子献的眼角挤下了两颗泪，眉头拧作一团，她失望，似乎心死了，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应龙喃喃道：“你不知道。”

    子献掩耳不听，两行泪像开闸放水，止也止不住，她哭道：“我知道了，不然你不会犹豫，我知道了。”

    她心里、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一时想不出来用什么语言表示此刻的难过，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我知道了。”

    她想说不爱，可是她说不出口。

    应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心疼的想要将她融化到身体里一样，道：“爱。”

    不料子献哭得更凶，不知是感到，还是觉得这个答案敷衍，哭得更大声了：“你骗我！”

    应龙理着她身后的长发，喃喃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在这里等了千年，也许就是为了等你来吧。”

    子献哭道：“那就为什么犹豫，为什么犹豫？”

    应龙无言以对，此刻心里后悔不已，他不该招惹子献，一个这么好的女子，他身陷牢狱不能自已，却将无辜的子献卷了进来，他后悔了，这一切就不该开始，他痛苦的紧闭着双眼，此刻没有什么来表达他的后悔。

    子献没有等到她要的答案，气恼的一把推开应龙，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好让人讨厌：“你，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应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怎么会不爱呢，可是他凭什么爱她呢，他什么都没有，连自由都没有。

    子献强忍着收起了眼泪，轻轻啜泣：“那，我走了。”

    应龙急了，一把抓住她手腕，轻轻一句：“别闹。”

    手腕间传来的一阵温热，让子献刚收住的眼泪又决堤了，一头扎进应龙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应龙抬起她的小脸，轻轻俯看过去，唇间轻轻一点，将她涩涩的泪吞进肚里，他感受她的心酸，他跟她一样困苦，只是有泪不轻弹。

    子献窝在他的怀里，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安心，安逸。这就是她的全世界了。

    子献道：“应龙，我们走吧！”

    应龙摇头拒绝，道：“不行，我已经是戴罪之身，结局无所谓可是你不同，仙女私逃可是大罪，我已经连累你了，实在不该……”

    子献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没有，你没有连累我，这是我自愿的。”

    应龙轻轻笑道：“那是要挫骨扬灰的，你不怕吗？”

    子献道：“怕……怎么会不怕，可是，比起挫骨扬灰，我更怕失去你。”

    应龙道：“你真傻。”

    子献微微笑了：“是呀，我不傻，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呀，那……你喜欢傻子吗？”

    应龙果断道：“以前不喜欢，现在嘛，喜欢了。”

    子献厌倦了这样的偷偷摸摸，仰起头对应龙道：“我们走吧，天涯海角，哪都可以，三界之内，我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谈何容易啊，应龙何尝不想走，他抱起子献，身形旋即一转，跳到了枝头，两个并排相依偎靠在一起，他眺望着天边的红霞，突然羡慕起人间的凡夫俗子，他们虽然要历尽人间三千疾苦，却有神仙难得的爱情体会。

    应龙没有答，却问道：“你看，那片云，好看吗，像不像一朵无忧花，火红灿烂？”

    子献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收起，顺着应龙的目光望去，道：“嗯，很像。”

    她看不出哪里像无忧花，只看到那是一团云絮，她根本无心细品这些彩霞。

    应龙低头看着她一双玉足，白皙得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藕，冰清玉洁，此刻却沾上了土灰，还磕破了染上了血，心疼道：“很疼吧？”

    子献看了看脚，刚才只顾着伤心了，经他提醒倒真的疼了起来，撒娇道：“疼，可疼了，疼死我了。”

    应龙将她的腿横放在膝上，轻轻握在手里，低头轻轻呵着气，暖暖的柔柔的气流，吹得子献脚心痒，惊了一下收起了脚，道：“你别动，痒。”

    应龙看着她的傻样，不禁笑出了声：“呵呵，你怕痒啊。”

    子献怯怯点头，她仍不死心，又扯上了私奔的话题：“你要是真爱我的，就不会怕死，对不对？”

    应龙道：“当然不怕。”

    虽然不知道子献想说什么，他能肯定回答这个问题，他当然不怕死。他转念觉得不对劲，道：“傻子献，你想说什么，你可不能做傻事。”

    子献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应龙看着她一脸坚定，却担心起来。

    子献靠进他的怀里，诉起苦来：“你知道吗，我身边来了个很讨厌的人，叫杜若，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次好不容易把她支走了，我才有机会出来。”

    应龙恍然，难怪有几日子献都没有来，他从衣襟里掏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