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

    艾希尔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认为的人性，类似的论断，林凡瑜从父亲的口中也曾听到过。

    但在林凡瑜看来，人性本不分善恶，正如水无论东西，社会中有形形色色的人，错在环境，而非人心。

    人类文明演化历程中，稳定程度往往与科技成就成反比，尤其是这个时代，只经过了短短的一百年，就发生了林凡瑜爷爷的叛逃的事件，差点让现有文明毁于一旦。

    先驱者们认为高度发展的社会是问题的根源，安逸的生活让人变的自私，科技让人懒惰，权力使人变的贪婪……这都是大环境使然，因此他们提出了本真计划，从历史长河中，找到了四个他们所认为的好时代，来建立新的社会，以求人类文明有更长远的未来。

    “我们要相信人性，并将证明人性值得信任，回归本我，真实再现，就叫它本真计划！”韩教授将他们的构想正式命名为本真计划，他可能不会想到，仅仅六十年，同一个会场中，对于这个计划会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林凡瑜看到韩老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显然不愿听到这些关于本真计划的负面内容。任何计划都有可能成功或失败，本真计划也不例外，但对于韩老师来说，没有这么简单，这个计划是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心血，她容不得半句诋毁。艾希尔的发言在她看来，全部内容都在将在场的人引向一个目的，那就是本真计划是错误的。

    艾希尔也看到了韩老师的举动，因此中断了对于人性的表述，用毕恭毕敬的口吻叫道，“韩教授，是不是说了太多别人的事，让您老有些厌烦？”

    韩老师笑着冲主席台挥了挥手，弯腰按下桌子上的发言按钮，风趣的说道，“有学生早就告诉过我，有一个局长，人美声甜魅力四射，今日见了果真如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的牵动着我这个老人家的心，真是不舍得走！”韩老师装作有些害羞的，揉了揉肚子，接着说道，“老人家肠胃可真不争气，初坐还行，坐的久了咕噜噜直响，怕是再等一会，我周围的先生小姐们就要掩鼻受罪了！呵呵！”

    会场中响起了一阵笑声，都觉得这老人真是有趣，不知是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韩老师说完还不忘回头寻找着自己最爱的学生，企图与林凡瑜一同离开。

    林凡瑜自然没有老师这种魄力，只能在看到老师投来的目光时，不动声色的摇了摇脑袋，仿佛在说，“我还年轻，没您那资历，我可不敢走！”

    “早就听闻韩教授的课，总是座无虚席。学生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哄堂大笑一次。往往一节课听完，都是内外通透，受益匪浅。今天有幸听到一句，果不其然，改日公务不忙，一定去听上一节您老的课！”艾希尔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真诚，倒不像是恭维。

    韩老师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但还是没有停下往外走的步子。这时艾希尔又接着说道，“也许有关雾悠市的内容，教授会感兴趣……那我就不啰嗦别的了……”艾希尔说着又冲秘书的方向做了个手势，与此同时接着说道，“接下来直接播放雾悠市的内容，韩教授也一起留下来看看吧……看到令尊的心血……”

    光幕上的画面变的明亮许多，正是雾悠市中的场景。

    一条略显空旷的公路，零零散散的驶过几辆汽车，道路的两旁以三四层的楼房居多，偶尔会有一栋略高些的大楼。

    人行道上的行人踩着落叶，用不同的步伐向着不同的方向行走。

    这些平淡的画面，倒映在韩老师的眼睛中，像是把她带到了那座她曾居住过的城市里。林凡瑜看到韩老师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最后干脆坐在了正经过的空位置上。

    艾希尔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配合着画面喋喋不休的讲解着，这次她没有说一句话，走下发言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这次只愿当一个看客。

    雾悠市的雾正在快速散去，没过多久整个城市都清晰了许多。俯瞰整座城市，就像是一个大的机器，每一个人都像是渺小的零件，按部就班的在如同轨道一般的街道上行进。

    随着时间的推进，街道上的人与车辆都多了起来，整个城市也显得热闹了许多。

    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中，一些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画面中的人越来越多，另外又有一些人手中拿着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正在人群中派发。画面缓缓推进，定格在了一个人手中的传单上，上面画着沉星市的生活情况，展示着极其完善的社会体系。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交流，人们神情各异，有的沉默，有的从人群的挤出去离开，更多的则是振臂高呼。

    到了最后离开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人都在跟着派发传单的那些人一起有节奏的高喊口号，这时人们开始有纪律的列队，派发传单的又拿来的很多横幅，还有统一的服装。并有领头者，站在一把椅子上，正热情洋溢的讲着一些东西。

    讲话的过程持续了三四分钟，画面又从城市的上空极速略过，停在了城市里的另一个角落，也是这样类似的情景，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一个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