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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顿了半响,径直走到纪文身前,当着他的面,缓缓揭下了遮住面部的斗篷头帽。纪文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掩藏在斗篷下的,竟是一个发色如雪的中年妇人。
她长着一张宜嗔宜喜的俏颜,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皱纹,眼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桃红,若不看发色,还以为是哪家新婚的妇人。
“你……?”纪文看着她,张口结舌。
没想到十葬殿殿主,居然是这么一个美妇人,怪不得她要用黑袍掩住自己的容貌,否则有何威势可言?
妇人眼角一挑:“叫伯娘。”
纪文表情一僵。
伯娘?
就那邋里邋遢的老头,居然有这么个漂亮的姘头?
纪文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您与生伯,莫非是?”
妇人脸上微微一红,却背过身去,默不作声。
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小心思……
摆明了两人有奸情啊!
不过,就算她是生伯的姘头,老头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透露给她吧?
“咳!”纪文轻咳一声,“伯娘……”
这一声轻唤妇人顿时觉得浑身毛孔都松开了一样爽,她马上笑着转身,亲热的应了一声:“诶!”
纪文心里偷着乐,脸上却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听生伯提起过您?”
妇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轻叹一声:“本座乃十葬殿殿主,你们文道中人,称之为‘诡婆’的存在。以你生伯的身份,又怎会提及本座?”
“生伯虽没提起过您,但我瞧他对诡道,却也并非那么排斥。”纪文眼巴巴的道。
“嗯?”诡婆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低声道,“那老头……说过些什么?”
纪文记起了一些在岛上的往事。
蓝璎珞走后的第二年,在两人的来信中,便多次提及“诡道”。
当时,他曾问过老头子对诡道的看法。
想起老头子的音容笑貌,纪文眼角微微一酸,眸光思忆道:
“生伯说,这世间之道,哪分什么文道诡道。道是人走出来的,你行的正坐得端,修的自是堂堂正正的文道。行不正坐不端,纵然修的是文道,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诡道行径!”
“没想到那老头子……”
诡婆轻轻一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追忆这什么。
半响,她抬头看向纪文正色道:“孩子,你刚才的问题,伯娘现在可以肯定的回答你……”
“你的确是十葬殿上一任童葬!”
虽然对于这个答案,纪文早有猜测,但当他真的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时,心里仍旧是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突然——
纪文又想到了对方话中的另一个破绽。
“生伯说他不知我的身世,你既然认识他,他又怎会不知?”
诡婆看着他,眸光轻轻律动了一下:“孩子,你是十葬殿上一任童葬之事,你生伯是知情的。但我和你生伯,那时的确不知你的真正身份。”
纪文一瞬不瞬的看了她片刻,结合自己的身体现状,隐隐感到对方或许并没有骗他。
“伯娘,我想知道,我是如何成为童葬的?”
诡婆幽幽一叹:“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十年前,我感应到林城边缘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一股神秘的文力波动,便赶去查探。”
“可终究来迟一步,那神秘的文力波动,早已消失多时。”
“回程中,我发现林子里有个村落被人屠村,全村上下一百六十二口,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诡婆说到这里,看着纪文,轻轻的道:“那个孩子,便是你。当时你只有五岁,你告诉我,你被村子里的人派到河边去洗衣服,恰好逃过此劫。”
“当时的你,与如今的你,给我的感觉……真是完全判若两人。”
纪文心中一惊,抬头不觉多看了她一眼。
从这句话来看,诡婆应该还不知她是穿越者。
诡婆接着道:“我随手查探了你的文道禀赋,发现你竟是先天文气满盈,恰逢上一任童葬已到了卸任的年纪,于是就萌生了将你培养成童葬的念头,带回十葬殿好生栽培。”
“原来是这样。”纪文失神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抬头看向诡婆,“那我曾经……岂不是杀过很多人?”
诡婆点了点头,声色冥冥:“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末了,她幽幽补充了一句:“倘若你能忆起当年的一切,林文泰那样的文道九重天,在你面前,和蝼蚁没什么两样。”
“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生伯说发现我的时候,我身上五脏六腑一团浆糊,浑身骨头,没一根是完整的?”纪文仍在耿耿于怀。
诡婆身子轻轻一震,似乎带着不愿提及的痛楚,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当年你